魏若瑾把辛夷喊进来吩咐了一遍,辛夷略有些惊讶,不过想到之前公子还想教这些孩子们学医,也就觉得他想出这些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刚到偏厅,诸呈就立刻向他行礼,端是看他那一身,确实儒雅;但魏若瑾莫名觉得全身凉嗖嗖的。
诸先生的羊肉呢?魏若瑾让人上了茶,泡的野菊花;初秋的时候偶然提了一句,汤默便让人在药堂里收了不少野菊花回来。
稍微加工了下,剩下的全都交给汤默来了,这待客用的估计是汤默让几个小学徒做的。
看来,公子眼中只有羊啊。诸呈笑着说。
诸先生已经在本公子眼前,是否安好一眼就能看出来,倒是这羊本公子还没见着。
诸呈喝了一口茶,道:羊肉还需要等些日子,这次诸某前来,也是只闻公子想找几个掌柜的,所以特地送人来了。
诸先生的消息果然灵通。魏若瑾喝茶的动作丝毫不见停顿,似乎对诸呈知道这件事情一点也不意外。
公子的事情,诸呈自然该多关注些,若是公子不介意的话,此时人正候在王府外。
魏若瑾盯着他看了一会,也不知道这个诸呈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到他面前来卖好?
越是这样,他越是觉得这个诸呈一定跟那块玉牌有关系。
那就多谢诸先生了。魏若瑾笑着应下了。
其实诸某也是有一事相求,之前在公子的铺子里看到了一种叫蜂窝煤的燃料,不知道这蜂窝煤是不是可以进行售卖。
魏若瑾没有说话,这蜂窝煤确实有不少,可真要供起来,整个西此都不够,拿出去卖,到时候只会缺货。
之前没有人提,他也就没有想过把蜂窝煤卖出去;现在,他反倒还开始考虑了,这蜂窝煤其实在铺子里的价格卖得并不高,但对穷人来说,宁愿上山砍柴,还能省钱。
可以全交给你。价格你定,我要七成利。魏若瑾很快就想通了,干脆直接让诸呈将蜂窝煤都通过商队卖出来,西北这边还能让冬日卖柴火的人再赚上一些,等到明年煤多了再说。
七成?诸呈沉吟了一会,他只得三成利却要承担大部分的风险,确实不划算。公子,这商队去的地方越远,遇到劫匪山贼的机会也就越大,您看这
我再让一成,四成利对你们商队来说,已经不少了,更何况价格由你们自己定,这足够了吧。魏若瑾道。
公子大方,诸某在此多谢公子。诸呈以茶代酒朝魏若瑾举了举杯。
诸先生可不要忘了欠本公子的羊肉就好。魏若瑾做了回应,笑道。
公子放心,这羊肉,一定会送到的。诸某告辞!
尚管家把诸呈送出王府,带进来了四个中年男人,每个人手里的都捧着自己的卖身契,站在魏若瑾面前。
他扫了一眼,连卖身契都拿过来了,看样子诸呈的诚意很足。
晚上,蔺衡回来的时候,魏若瑾将诸呈来找他的事情说了一遍,借你的私卫查查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查不到具体的消息,只知道最这个商队最开始是来往于然厥与大昌这间,这条路极难跑,自从他们跑出来之后,不少世家要想霸占他们的商路,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自从上一次魏若瑾外出碰上诸呈,蔺衡就派人去查过了,什么都查不出来,身份很神秘。
听起来很厉害,看来我这个生意应该是不亏的。魏若瑾笑道。
暂时是不亏的,但能在然厥和大昌之间硬生生跑出一条道,还让世家无法分上一杯羹,这样的人岂是好相与的。蔺衡不是很赞成他继续和诸呈有过深的来往。
魏若瑾拿出那块玉牌放到蔺衡面前,道:我觉得他是冲着这块牌子来的,跟我母亲有关。
我问过外公了,外公说过他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个家族,就算是覆灭的也没有听过。蔺衡看着玉牌,又道:你看过你母亲的嫁妆吗?除去田地铺子再加上被卖掉的东西。
魏若瑾摇了摇头,他还真没有仔细看过,除了直接上魏家把嫁妆要回来的时候清点过之外,他也没再碰过了。
我们去看看。魏若瑾和蔺衡一起去了库房,魏若瑾母亲的遗物被单独放着,他毕竟不是原身,已经用了原身许多资源了,再用这些,他心里有愧。
你真的一点关于你母亲的记忆都没有吗?蔺衡越看越觉得魏若瑾的母亲身份不简单,单是装东西的箱子都价值不菲。
魏若瑾摇了摇头,原身都没有记忆,他又哪里来的记忆,本来穿过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十六岁了,他能为了保命在两年内让自己名声鹊起就已经很不错了。
据说是我母亲在我不到一岁的时候就走了。魏若瑾叹了口气,又说:这里的东西要是有用,估计早就被魏家拿走了。
翻了半天,两个人一无所获,只好悻悻回了屋。
话说回来,无论诸呈想算计什么,无非是想多赚点钱,我手里的东西,他就肖想也接不下来,只要不是蠢人就该知道要怎么做才是对自己最有力的。等这次煤卖出去了,我会跟他谈谈商队的事情。
魏若瑾很快就想通了,现在他做的事情,单靠诸呈一个商队是绝对无法完成的,到头来还得依附于他,那倒不如大方一点。
不管怎么样,防人之心不可无,不过,你背后还有我,想做就去做,在西北没人敢动你。
魏若瑾听了哈哈一笑,他当然知道在西北没有人敢动他。
冬天的早晨,被窝实在是暖和得不得了,魏若瑾都有些不想出来;身旁的位置早已经凉透了,他努力挣扎了一下,才下定决心起床。
刚梳洗好准备用早膳,蔺衡又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去军营了呢。
昨天晚上又有人闯进来了,这次一个都没有抓到。蔺衡的脸色不是很好看,家将竟然抓不住几个小贼。
又有人闯进来了,蔡内官还没走?魏若瑾一愣,早膳也不吃了。
嗯,还没有走。现在被其他几家请来请去,正高兴呢。蔺衡语气很淡。
蔡内官这是看到蔺衡和狄溶没将他放在眼里,所以才会一再逗留,甚至赴旁枝宴席,要是在京都,只怕是连世家的门朝哪边开都不知道。
我还当他走了,估计粮食和细盐的事情要瞒不住了,煤矿也不知道能撑多久。魏若瑾皱着眉。
粮食和细盐瞒不住就不瞒了,我只担心西北军会受到影响。
魏若瑾一想就明白了,蔡内官一回去肯定会在陛下面前挑拨,而他运回来的粮食更是有不少人都看到的。
西北已经是蔺衡的了,陛下和大皇子也不会放任西北过得好,最有可能他们会直接将整个西北军的粮草都交由西北出。
可现在他们负担不起整个西北军!
不能让蔡内官回去!魏若瑾的第一反应就是和魏源一样,将他关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