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哑得很，听起来已经哭了不短的时间。
还能说话就意味着问题不大，白祺松了口气，刚想离开，就听见他又小声道：“你能……”
话说到一半，又被他咽了回去，似乎不大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什么？”
“你能把手机借给我用一下吗？”
他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不大可能被同意，抹了把眼泪，补充道：“我只打个电话，或者你帮我打也可以，我会付报酬的。”
“报酬就不用了，我帮你打吧，号码是多少？”虽然手机不能随便外借，但是帮忙打个电话还是不成问题的。
随着他一个一个数字报出来，白祺看着屏幕上跳出来的通讯录自动关联联系人，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奇妙的预感。
果然，输入完最后一位数字，屏幕上赫然锁定了那三个字：方、令、纯。
白祺强忍着心底的好奇，将手机递了过去。
很快，嘀嘀声响起，电话却始终没有被接通。
少年已经完全止住了眼泪，嘀咕了句“怎么不接呀”，而后看了一眼屏幕，愣住。
“你认识我姐姐吗？”
原来是方令纯的弟弟，那应该就是方家的小少爷了。不过方家是出了名的人丁兴旺，方老爷子儿女众多，孙辈也不少，就是不知道这是哪一位了。
白祺如实答道：“我认识方小姐，但方小姐不一定认识我。”
这电话号码还是上次参会的时候，他跟方令纯的助理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之后保存的。按理说这种场合双方留的应该都是工作号码，而这位小少爷找自己的姐姐，应该打的是私人号码才对，所以现在他也不是很懂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了。
少年却眼睛一亮，当即自报家门：“我叫方令维，你带我去找我姐姐好不好？”
果然是他没听过的名字，看来他对这些商界名流家族结构的了解还有待加强。
不过……
白祺迟疑地看了他一眼。
这位小少爷刚刚还哭得那么凄惨可怜，现在却除了眼角还有点红，声音还有点哑，居然已经完全看不出来刚刚那副模样了。
可能小朋友的心情就是这样一阵一阵的吧。
但白祺还没有忘记自己今天是来跟彦卓约会的，总不好半路把人扔下跑路，更何况现在已经在这里耽搁了好一会儿：“你是没带手机和现金吗？我给你打辆车，送你回家怎么样？”
方令维点点头，还没来得及说话，身后突然响起了一道低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两个人同时被吓了一跳，齐齐扭过头，动作十分整齐划一。
彦卓很不爽。
男朋友说是要去给他买吃的喝的，结果半天也没有回来，留他自己一个人在影厅里看了那么久的粉红小猪。
他耐不住出来一找，还没走几步呢，就看见他的人在这跟一个陌生男孩儿亲密热聊。
这也就算了，他一出声，两个人居然还不约而同表现出了别无二致的心虚模样！
他死死地皱起眉头，努力向白祺传达着“我不高兴了”的信息。
然而，白祺一见是他，却反而松了口气：“太好了。”
彦卓：“？”
十分钟后，小李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己的老板拉开车门，坐上了副驾。
而以往被彦总用来跟助理谈情说爱的后座，今天却多了一个陌生人。
……而且彦总的表情还不太妙的样子。
小李顿时脑补出了一场爱恨情仇的大戏。
彦卓听着后座传来的叽叽喳喳的声音，心里有点烦。虽然白祺刚刚已经将前因后果对他解释清楚了，虽然这个小孩儿对待他的态度还算礼貌，挑不出什么错来。
但是——
这小子哪来的那么多话？
明明跟白祺也才刚刚认识，怎么能找到这么多话题聊？
他当初刚认识白祺的时候，说一句话都得酝酿三天呢。
刚刚甚至还趴在白祺耳边说悄悄话！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是他这个堂堂车主不能听的？
“真的吗？这个牌子更好用一点？”
不知道两个人说到了什么，方令维突然稍显兴奋地抬高了声音。
白祺温和又耐心地回道：“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适合用的牌子也是不一样的。只是我更适合这个而已，你可以去做个检查，再自己试一试。”
彦卓悄悄竖起了耳朵。
什么牌子？什么适合？什么检查？
方令维的声音却又低了下去，彦卓只能隐约听见几个字，“疼……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