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秀少年一瞬收起委屈的面孔,翻了方脸男青年一眼,“怎么,笑贫不笑娼?我张千山穷得问心无愧,你慕容阙给人当狗腿子,干缺德事换那点仙晶,也不怕将来遭报应。”
见周围的人齐刷刷支棱起耳朵,被唤作慕容阙的方脸男青年面色一黑,低声喝斥,“闭嘴,别胡说八道,贵人的事哪容你我置喙!”
清秀少年啧啧,“贵个屁,一个比一个龌龊,离老子远点,老子羞于与你为伍。”
方脸男青年怒而挥袖,“当谁稀罕跟你结伴,要不是看在你我都是从玉虚界飞升上来,当初一起通过的炼虚门,谁理你!”
说完不解气,又低声诅咒,“你还不知道吧,我家后辈焚香来讯,你们山留宗都快绝后了,剩下一个弟子也是废物,等着道统灭绝后继无人吧!”
支棱着耳朵听八卦的阮棉:“!!!”
艾玛,绕一圈竟然听到了自己身上?
慕容阙好猜,这个姓氏多半是慕容家不知道多少年前飞升的老祖,张千山就——雾草,不会吧!
张千山,初代山留宗宗主兼仙门门主???
阮棉下意识往前走几步,仔细看那清秀少年,这俊俏可人的模样,跟那个在藏书阁里跟她玩苦肉计的老顽童形象天差地别。
可真会演啊,不愧是她山留宗的老祖!
“师父,可是遇到了熟人?”三剑星君俯身低声询问。
阮棉点头,“不走了,我去排队参加比试,师父稍等我片刻,或者在附近逛逛,很快的。”
三剑星君看了眼人群中斗嘴的清秀少年和方脸男青年,直觉他师父的熟人应该是眼神干净豁达的那个少年。
“好,师父加油,我哪儿也不去,就在这等你。”参加比试是要报道号的,报道号啊,他怕走远了来不及救师父。
阮棉点点头,迈着小短腿走到队尾排好。
看到这么小的孩子也来参加比试,周围的大人哈哈一笑,有觉得可爱夸她勇气可嘉,有嘀咕两句认为这是好高骛远。
张千山已经失去参赛资格,垂头丧气地走出来,不舍地看了眼作为奖品摆放在高台上的琼浆玉液。
不是得了前几名就能被天外天少主邀请,但第一名必定能拿到一小瓶琼浆玉液,大约四分之一壶那么多,那诱人的酒香霸道地四散着,简直让人垂涎三尺。
阮棉想起在藏书阁里诓他,他说要来喝好酒的兴奋,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张千山以为小姑娘笑话他,轻哼一声,“笑什么笑,不许笑,你努力一点,不然长大了没出息,就会像我一样被人笑话,知道了吗?”
阮棉:“……”哈哈哈哈哈!
“知道了,你先别走,我等下请你喝酒。”
张千山:“?”
“好孩子,有志气,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丝毫不理会旁人的大笑声,认真地打量阮棉一眼,猜测他们以前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莫名有些熟悉。
然而看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小姑娘整张脸都被面具遮住了。
连一头卷发都裹在斗篷的兜帽里,阮棉完全不怕掉马,随他打量,跟着队伍往前移动几次,片刻后轮到她上场。
丹道比试的负责人高喊:“从左到右,请各位参赛者依次报上序号以及道号!”
“1号,归一。”
“2号,若水”
……
“10号,哆啦a棉。”
如此鹤立鸡群的道号一出,再加上阮棉这小小的身子板,果真一刹那成为全场焦点,原本对她不感兴趣的人也忍不住反复瞧。
“我倒要看看,这么大的孩子能有多a!”
“这道号简直是胡闹,你家哪个长辈起的,这不是成心害你吗?”
阮棉对上问话人的视线,唇角一翘,“我师祖起的。”
那人又问:“敢问,贵师祖是哪位?”
阮棉指了指在一旁等她的三剑星君,“他是我师父,我也是他师父,所以我师祖就是我,还有什么疑问?”
众人:“……”
现在的小孩子真是让人牙疼。
“呵,哗众取宠,等下炸炉了滚远点哭,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就敢大言不惭地请人喝酒?”
慕容阙早听到阮棉跟张千山的对话,不失时机地讽刺一句。
阮棉刚要怼回去,负责人抬起手,“肃静!本轮依旧炼制仙兽丹,好了,开始吧。”
灵草丹炉都是准备好的,每人一份,炸炉立刻淘汰。
她将所有灵草一齐丢进丹炉,看得围观的修士哗然大笑,张千山不由扶额,琢磨着等下炸炉得及时把人救下来。
不等这一阵笑声落下,稚嫩的嗓音道:“炼好了,三颗。”
笑声顿时变成一阵猛咳声。
别说围观者了,连负责人都没看清怎么回事,一脸狐疑,但旁边就是星河,诚信之道没表示,由不得他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