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小狐狸倔着重复,甚至以爪挠之,看着他脸上似痛非痛的神色,颇为得意。
周乾被小狐狸挠得,心底仿佛压着一团火,蠢蠢欲动往下灼烧,他磨了磨牙,懒洋洋地点头:“行,就这样解释。”
“是我找人恢复了之前的数据。”周乾以极近的距离注视着她,眸光幽深专注,那无垠似海的眼里仿佛有漩涡,引人不由自主地把注意力落在其中 。
祝染听他老实交代,嘴角忘了形地翘起:“然后呢?”却不知危险来临。
蛰伏的野兽趁小狐狸听他说话,冷不丁地造访它的秘密基地。
她下意识惊呼出声,得意的表情瞬间凝固,恶人先告状:“周乾!你……你偷袭!”
“到底谁偷袭?”周乾松散笑了下,慢条斯理地探寻狐狸深藏的宝藏,垂着眼,神情认真,声音低沉和煦:“那些我以前全都看过,都是狐狸宝宝给我的礼物,独一无二的,我不想遗失它们。”
狐狸天性狡诈,窝藏宝藏的狐狸洞蓬草遮掩,破阵而入,又遇微幽曲窄,挤过万难才寻得一池云锦春水。
听他这样说,祝染微怔,想到有一次,自己在微博上瞎吃醋,说他总裁办新招了个秘书,挺漂亮,肯定是他为了工作之余赏美女。
过几天两人见面,他跟她说:“未婚妻已经够漂亮,其他人我都记不住长什么样。”
当时她觉得莫名奇妙,他语气又淡,就好像随意一说,她没往微博上想,全当他夸他漂亮,还挺开心。
没想过他那么忙,会闲得去翻她的微博碎碎念。
瞧着她逐渐晕红的脸颊,周乾感受到她五指的放松,低下头,压在她耳边沉声强调:“很不想。”
祝染望着他深邃而情重的眼窝,好似一团热意被他送过来,拱在血液里,热烘烘地从他的指尖,顺着神经往上递给心脏,热得砰砰直跳。
她没抗住男色,略偏过头,迷离着春意正浓的眼去亲他。
容城四月之春,桃李不言,却花香弥漫,白日里各自忙碌,似有似无的闻不见,晚上夜深人静时,倒像被浇灌过满地春雨,幽香浓郁起来。
完毕后,祝染还是找了理由生气,自顾自转过身,不理他。
周乾知道她在闹,配合着从身后抱着她,低声哄:“怎么了,染染?”
祝染闻声转回来,做作地阴阳怪气:“你都不知道让我,那些日常怎么删的你不知道?还不让着我,玩儿一下就不行,这就是周总的诚意?”
“这哪里是玩儿的?”周乾哭笑不得,捏捏她的脸,逗她:“再说刚才染染叫得不也很好听?”
祝染作起来,是不讲道理的:“你还狡辩,明明就是你不对。”
周乾心里明了,从善如流地问:“那以后我也在微博多发一发我们的日常,补回来?”
祝染“啊”了声,还以为他会问“那我该怎么办”,她就可以趁机提要求。意外地听他这样说,实在想象不出,公司里高冷不近人情的霸总,每天在微博日常秀恩爱是怎样的场面,多少有点辣眼睛。
“还是……算了吧。”她有些萎了,假装大度:“本宫原谅你了。”
“那怎么行。”周乾埋头在她后颈,闷笑:“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睡前运动太足,祝染着实困了,迷迷糊糊地怼:“你又不是君子。”
在这边住了几天,她逐渐习惯了睡眠条件,早上的起床时间一天比一天晚。
次日,不到八点。
周乾进来把她从被窝里挖出来:“起床了,吃了早餐我们就回去。”
正是早晚寒凉的季节,祝染半点不想离开温暖的被窝,闭着眼不耐烦地撒起床气:“现在回去赶什么早?我想再睡会儿。”
“染染先看看?”周乾已经换上了妥帖的衬衫西装,把手机放她手里,指尖沾着晨起的凉意,“再睡会儿也没关系。”
祝染艰难地这开眼,刚醒,对着手机光,看的模模糊糊,是一则新闻预告——“据闻,天越董事长周城,将在今日上午九点开展新闻发布会,回应继承人私生子风波……”
她瞬间惊坐起:“现在几点了?”
周乾不慌不忙:“快八点。”
“你怎么不早点叫醒我?”祝染瞌睡虫彻底跑光,“再晚点,都来不及了。”
现在这个节骨眼,开新闻发布会这种大事,他们要是不到场,无疑是默认信了传闻,第二天的新闻就是继承人心灰意冷,与父亲决裂了。
况且,他们等这么久,就等着在发布会上澄清。
“不急。”周乾耐心给她套上外套,“先吃早饭。”
祝染觑他,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瞧他运筹帷幄的样子,想来他早有计划。
知道他们要走,外公特意去楼下买好几样早餐回家,装作不在意:“吃吧,吃完赶紧走。”
住这么几天,祝染早已跟两位老人亲得不能再亲,这会儿要走,是真舍不得,想起外婆给她织了个开头的毛衣,眼睛一酸。
他们走后,又是两位老人相互照顾,独自守着这间老房子。
车里,周乾瞧小狐狸眼睛通红,闷闷不乐的样子,揶揄她:“这么舍不得?以后我们来常住?”
虽说离商区远,但都在容城市区,倒也没太不方便。
祝染愣,干脆摇头:“不。”
舍不得老人是一回事,让她长期住这种老旧的环境,保暖不足的房子,又是另一回事。
毕竟只认识几天,不至于舍不得到让自私小狐狸,大义牺牲自己的安逸享乐。
周乾笑,并不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