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云正沧默。
他的胸口里就像被人刺了一剑,痛楚一直发散开,向四肢流窜。
“呵呵……也不知道是谁曾经说过,只要我不开口说分手,她就永远都是云少奶奶的?”
他的话带着明显的讽刺和控诉,怨恨的眼底悠悠盯紧面前的女人。
“是,我承认自己说过这样的话。可是……为了做到这一点,你知道我有多累吗?这些年,我为云氏做得够多了,已经没有力气再做更多……”
低低的叹息那么沉重,死了的心还怎么活过来呢?
可就是这么平淡的声音,却如一只带着毒药的利爪,狠狠撕破他的胸膛,紧紧揪住那颗快要窒息的心脏。
云正沧眼里染上痛苦,嗓音沙哑:“你以为我生活的就快乐吗?”
大手在身侧狠狠攥紧,缓慢而沉重的砸在桌面上,安静的房间里发出沉闷的声音:
“我身上永远都要背负着耻辱的十字架,是你给我安放上去的!”
他低下头,看岳知画素净姣美的小脸儿。
还是那张上大学时的脸,才24岁的年纪,风华正茂,却没有了那时的甜美。
“所以,我们还是离婚吧。”她闭上眼睛,小手捂住粉嫩的脸庞:“对你,对我,都是一种解脱。”
“我不要解脱,我只要你!”云正沧修长而干净的手一把拉下她的小手,让她不能无视自己的存在:“就算折磨,我也要跟你一起纠缠到地老天荒!”
“……”
岳知画眼里都是看不懂的神情,就这样默默的看着他扭曲变形的脸。
曾经,这是一张令她迷恋的脸庞,那么阴柔,有着女性一般的柔和却又有男性的阳刚,结合在他身上出奇般没有违合感。
可是现在,却令她越来越想逃离,就像是一张向征着苦难和折磨的标志,总让她在见到他时,一次又一次心碎到绝望。
“正沧,你还记得第一次说爱我时的情景吗?”她眼里涌上回忆的光,漂亮的脸庞却勾着一抹苦笑,声音轻得就像一片失去了生命的羽毛。
“……”云正沧沉默。
岳知画打量着他眼里无意中流露出的茫然,那朵苦苦的笑纹慢慢放大:“恐怕你已经不记得了吧?”
“知画,我确实不记得那么多年前的事了,可是我……”
“可是我每一秒钟都没有忘记过。”她眼里闪动着淡淡的光,有无限委屈在积蓄:“因为,结婚五年的时间,我都是靠着那些曾经的回忆撑过来的。”
低沉缓慢的语息很轻,却像一支锋利的箭,直接射穿了云正沧的心脏。
——他都给过她什么?除了伤害就是折磨,结婚那么久了,竟然没有一天是快乐的。
再也呆不下去了,岳知画感觉有排山倒海般的伤感在心底涌动,好像要把她的身体都撑破了。
那么多年的委屈与羞辱,就像一粒种子,在她身体里面吸收血液慢慢积聚养分,一点点扎根,缓缓发芽……现在就要破壳而出了,利用她已僵死的心脏长成一株苦难的树!
站起身,头也不回,抬脚冲出法国助手的办公室。
根本不知道脚下的路是通向哪里,她只想逃离这个地方,不要再见到令她伤痛的男人。
迷迷糊糊转过几个拐弯,咚的一声,娇弱的小身子撞上一道坚硬的胸膛,好闻的果木香钻进鼻腔,带着安抚的力量让她稍稍定神。
小手本能的抱上他宽厚的肩,就那么一声不吭的抱着。
此时,就算面前出现的是一杆路灯,她也会这样紧紧的抱住它。因为那透支了体力的身体,太需要一个有力的支撑了。
高大的男人一动不动,双臂回拥住娇小的身子,任她靠在自己怀里休息。
此时的小女人是那么柔弱,就像一只受了重伤的小鹿,只有呼吸还微弱的存在。
有人从身旁经过她也没有放手,就那么死死的抱紧怀里的支撑物。
不知过了多久,她悠悠的缓过一口气,推开男人温暖的怀抱站直身体,脸上不好意思的笑笑:“多谢,我现在好多了。”
说完,小身子从他旁边越过,抬脚向前要走。
一只大手却在下一秒将她拉住,邪魅的话紧跟而来:“我的画儿,你的感谢好像没什么诚意啊。”
“……”岳知画黑线。
这都什么时候啦,她哪里还有心情用诚意表示感谢?
高大的男人绕到她面前,长指捏起尖巧的下颌,令她漂亮的眸子与自己对视:“大白天,你当着我员工的面儿就公然在办公室走廊上抱我,玷污了我钻石王老五的清白,要怎么对我负责,嗯?”
“……”又是一阵无言以对。
她只是想找个地方靠一靠,就算是撞上任何一个人,结果也是这样,难道抱一下就要负责任吗?
“是不是你已经爱上我了,见到我就情不自禁,嗯?”见她不说话,冷烨邪魅的声音继续‘瞎想’。
“对不起,冷先生……”
终于找回神智,岳知画恢复了惯有的清冷,认真的开口道谦。可是一句话还没说话,就被他粗砺的手指压住唇瓣儿。
带着邪恶的念头,长着薄茧的拇指指腹揉捻着娇嫩的唇,嗓音粗噶邪肆:“画儿,你应该叫我名字,我喜欢你发怒时喊我冷烨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