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暮朝起身:“既然如此,沈某就不打扰纪小姐了,劳烦纪小姐转告纪夫人一声,愧对纪夫人的心意,沈某有事先回去了,午膳就不在侯府用了。”
纪云窈浅笑着点头,“沈公子慢走。”
纪夫人本意是给自己的宝贝女儿和未来的女婿留独处的机会,结果,她前脚刚走,她的未来女婿也走了。
纪夫人“恨铁不成钢”,“你怎么不拦着暮朝,早知道我就不出去了。”
如果纪夫人刚才在场,怕是纪云窈还没说话,纪夫人就会替她应下。
纪云窈不以为意,“娘亲,我拦他干什么?”
“你说拦他干什么?”纪夫人道:“周二郎一而再再而三欺负你,挑在上元夜人最多的时候算计你,归根究底还是咱们永安侯府太过弱势。继续这样下去,娘能不能保护好你们两个,娘自己都说不准。”
“暮朝那孩子,方方面面都不错,家世不高,但这样就算他日后高中了,也不敢对你甩脸色,你嫁过去也不会吃苦头。至于暮朝的才华、人品和相貌,更是不错。”
“小羊啊,为娘知道说这些话你不爱听,但是,你想想,娘说的有没有道理?娘这辈子没有什么要求了,就想给你们姐妹俩找个能保护你们、疼你们的夫婿。”
纪云窈明白纪夫人的打算,但是,先不说她从没想过要嫁给沈暮朝,沈暮朝救了她,如果她利用这一点,硬逼着沈暮朝娶她,这不是挟恩以报是什么?
沈暮朝有更好的选择,她不能逼着沈暮朝对她负责。
“娘,女儿和您是一样的想法,只是,没有沈暮朝,也有别人可以挑选啊。”纪云窈眼下最担心的不是她的亲事,让小厮把小善找来,纪云窈神色严肃起来,“娘,小善,昨夜我做了一个梦。”
……
和纪云窈的反应一样,听完这个梦与纪云窈的猜测,纪夫人和小善呆若木鸡地说不出来话。
纪夫人甚至气的红了眼眶,破口大骂起来,“什么三皇子,我看不是个东西才对。咱们孤儿寡母的,哪里招惹他了?”
“我可怜的小善,年纪轻轻就死了,如果我们俩真是被三皇子给害死的,小羊,那你岂不是也很危险?”
纪云窈点点头,“娘,前两天我和小善就在百味楼见到了三皇子,当时我们就觉得不对劲,没想到,他竟然存着这样的心思。”
小善担心地道:“姐姐,那咱们怎么办?要不,咱们把金银珠宝全带着,离开京城吧,去到别处,许是能逃过一劫。”
纪云窈轻声道:“三皇子是皇后所出,权势滔天,他已经盯上我们了,无论我们去到哪里,都会被他找到的。”
小善很是发愁,“那该怎么办啊?”
纪夫人长长叹口气,“要是你们爹还活着,他多多少少能在朝堂上认识些人脉,咱们母女几个也不用这么被人宰割。”
爹爹离世后,纪云窈和纪夫人把产业打理的很好,但不得不承认,在只有男子可以为官、科举的情况下,有些事情,不是她们能做到的。
依照纪云窈的想法,与其一直避着三皇子,不如找个金大腿。
有金大腿在,再加上这一年时间里,纪云窈做好万全准备,事情有可能不会走向最坏的那一步。
可是,去哪里找金大腿呢?
沈暮朝回到青石巷,继续把心思放到了功课上,然而,没过两天,平地一声惊雷起,又有流言传了出来,流言的对象还是纪云窈。
有人说,上元夜里,纪云窈离开了一段时间,虽然没落水,但是并不像纪云窈所说的那样回了马车里休息,而是在和情郎私会。
流言传的有鼻子有眼,说纪云窈和情郎暗通款曲,纪云窈的情郎,是某位个头很高的世家子弟,在巷子里,两人情到深处难以抑制,把衣裳都给脱了。
这些流言,还是陆安来找沈暮朝时,顺口提了几嘴,沈暮朝才知道他。
沈暮朝脑中只有一个想法,真是荒唐!
他什么时候和纪云窈情难自抑了?
沈暮朝出去打听了一圈,才知道流言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
风月事件总是流传得很快,尤其对象还是纪云窈。
自打纪云窈出了名,有人赞誉纪云窈为京城第一美人,如今第一美人在巷子里和情郎风流快活,着实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
没有片刻耽误,沈暮朝直接去了永安侯府,开门见山,“纪小姐,那些流言你可听说了?”
纪云窈点点头,“听说了,沈公子,这些事情我会处理好,你不要担心。”
纪云窈明白,流言中她那个个头很高的情郎,指的是沈暮朝。
她和沈暮朝是在巷子里脱了衣裳,但当时两人刚从水里出来,衣裳都湿了,难不成要一直穿在身上吗?
那天夜里看到了她和沈暮朝的人,竟然把沈暮朝当成了她的情郎,真是离谱!
望着纪云窈脸上的平静,沈暮朝眉心微皱,“纪小姐还真是淡定。”
纪云窈抬眸看他,“不淡定能怎么样?不过几个月,流言一波又一波的,我都习惯了。”
事件的主人公是两个人,但纪云窈却要自己一个人负责。
沈暮朝清越的声音响起,“那沈某斗胆问一句,纪小姐打算要怎么处理?”
纪云窈怔了怔,以往那些流言她都能够巧妙化解,可这一次,说实在的,她还没有想好该怎么应付。
即便她找出了在背后散播流言、煽风点火的那个人,对她的影响已经造成了。
俗话说谣言止于智者,可事实上,相当一部分人只会用空穴不来风、子虚不乌有去攻击人。
安静片刻,纪云窈道:“我应当会尽快找个人嫁了。”
她这几次“出名”,皆是和情情爱爱沾上了关系,虽她不在意别人如何评价她,但她也不想永安侯府的声誉受到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