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是根绣花针就好了, 可怎么可能和绣花针一样细呢?
纪云窈鼓了鼓唇,不相信地道:“被针扎多了还能感到趣味?”
“娘亲, 我看这不叫趣味, 是次数多了疼的麻木了。”
纪夫人噗嗤笑出声, 自己的女儿到底年纪还小,不懂得男女之情的乐趣,但她又不方便讲的太直白。
“小羊,娘没骗你,要真有那么疼,为娘为何要嫁给你父亲?又为何生了你,还要把你妹妹生下来?”纪夫人道:“为娘不早就把你那病秧子父亲一脚给踹了?”
纪云窈皱着的眉心松了些,“可万一…万一我感觉不到趣味,娘亲,这可怎么办?”
纪夫人愣了愣,要是感受不到趣味,那就是沈暮朝的问题了!
纪夫人想,沈暮朝比自己的女二大上两岁,还是男子,长相俊美,对这档子事肯定比自己的女儿了解的多,应该用不着她操心。
纪夫人:“不会的,就是暮朝不懂,暮朝那边也肯定会有人给他塞这种东西的,你别怕。”
春.宫.图分两种,纪夫人准备的是本明春.宫,眼看时间不早了,她把小木盒塞到纪云窈手里,“小羊啊,等成了亲,若你或是暮朝有不懂的,不要不好意思,看着这上面就行。”
“娘就不说什么了,明天还要早起,今晚你也早点休息,别想太多,当一个漂漂亮亮的新娘子就行。”
纪云窈点点头,“嗯”了一声。
等纪夫人离开,屋子里只有纪云窈一个人,望着那本春.宫.图,纪云窈嫌弃地扔到了一旁,她下不要看着人令人作呕的东西呢!
临睡前,纪云窈想,最好是不要让她疼,不然,她可不会委屈自己和沈暮朝睡一张床的。
第二天天蒙蒙亮,纪云窈就被人从拔步床上拉了起来。
一人给她穿喜服,一人给她梳头发,一人给她上妆,一人给她端来了点心和早膳,剩下的人捧着盖头和花冠站在她旁边。
屋里所有的人都围着她转,给她上妆的是有名的巧手,把胭脂盒子放下,上妆的妇人左看看右看看,满意极了!
“纪大小姐,我给那么多新娘子上过妆,没一个能比您漂亮,给你上妆的时间也是最短的。”
妇人倒不是故意讨好纪云窈,铜镜中的新娘子一身层层叠叠的新娘喜服,喜服用金线绣制,繁花锦簇,鸳鸯成双,清晨的光落在喜服上,熠熠生辉。
黑的发,白的肤,桃花眸秋水盈盈,红唇潋滟水润,新娘子灼灼耀眼,仅仅是坐在那里,恍若万千的光辉都倾泻在她的玉面间。
这是一种动人心魄的美,好似绽放在高山之巅、被人仰望的一枝海棠,看上一眼,便难以忘记。
纪云窈对着铜镜照了照,露出一抹笑,对今天的妆容还算满意。
即便和纪云窈朝夕相处,小善今天依旧看直了眼。
她眼睛亮晶晶的,“姐姐,你太漂亮了,太漂亮了!”
岑家小表妹也围过来,瞪着眼睛感叹道:“呜呜呜,表姐,你怎么这么好看!”
“天上没有仙女,是不是因为仙女掉到人间当我的表姐了啊!”
小善仿佛找到了知音,赶忙点头,“对,姐姐就是仙女,姐姐肯定是最漂亮的那个花仙子!”
“姐姐,我都不想让你嫁给姐夫了!我努力攒钱养你好不好?”
在小善和岑家小表妹的口中,仿佛纪云窈是第一美人,世间无双,倾国倾城。
纪云窈忍不住笑出声,“你们再夸下去,我脸都要红了。”
小善:“姐姐,不是夸,是真的,姐姐你是最好看的新娘子!”
纪云窈的两位舅母站在旁边,对着纪夫人道:“你年轻的时候就是京城有名的美人,没想到小羊出落的比你还要漂亮!”
纪夫人满脸喜色,“那是,我的女儿能不美吗?”
纪云窈的大舅母道:“唉,要不是森儿、林儿和小羊没缘分,我都想让小羊嫁进我们府里。”
纪夫人笑着道:“你啊,就别想了,岑儿、林儿也都是好孩子,肯定能找一个好姑娘的。”
亲上加亲未必就好,再者,几个孩子也明显没这个意思。
纪云窈与亲朋好友正在屋里说闲话,突然一阵喜悦的声音从外边传入屋里,“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纪夫人忙道:“快,快把盖头盖上。”
沈暮朝来了?
吉时是个吉祥的时候,但也是纪云窈要离开家的时候。
纪云窈心跳陡然快了起来,她下意识看向纪夫人和小善。
纪夫人和小善眼眶微红,但她们都含笑注视着纪云窈。
纪云窈鼻尖一酸,喊了一声,“娘亲……”
纪夫人笑了笑,声音很温柔,其中的怜惜和不舍,只有她最清楚,“快盖上。”
金丝绣“囍”的盖头落下来,纪云窈被人扶着,眼前是浓浓的、艳丽的红。
纪夫人、小善、大表哥、二表哥、舅母们的面孔都被红红的盖头遮挡着,纪云窈想,新娘子出嫁都要带红盖头,是不是为了怕新娘子难过不想离开家里人才这样设计的?
纪云窈握着喜带的一端,喜带的另一端,在沈暮朝的掌中。
昨天夜里,纪云窈说不想嫁人了,纪夫人又何尝想让自己的女儿离开永安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