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段时间,我常来酒楼买醉,有一次我喝醉后,下楼时差点摔倒,碰巧碰到了她,当时她扶了我一把,第二天酒醒,我想起了这件事。没多久,我又在酒楼遇到了她。当时,她说一个人用膳无聊,便进了我的包间。”
“她是你的手帕交,之前那次又是她扶了我一把,我就让她进来了,为了表示感谢,我请她吃了顿饭。”
“后来我们又在酒楼遇到了一两次,她看出我心里装着事,说自己也有心事,想一醉解千愁。但她是个女儿家,我哪敢让她喝酒,于是,我们两个便去了茶坊。”
“一来二去,我们两个的关系亲近了些,也正是这样,我才知道她的心意。”
“当时我就婉拒了,但后来她又找过我几次,态度很是坚决。”
“沈夫人,我对她并无男女之请,前几次与她一起吃饭喝酒,是因为我当时心情不太好,这是我做的不对,没有和她保持距离,让她误会了,但我真的对她没有情意。”
在酒楼买醉,谢清和没有仔细说明原因,不过,纪云窈也不是蠢笨之人,她哪里猜不出来?
纪云窈问道:“这些话你都对她说过了?”
“说过了。”谢清和叹口气,“想着你和她交好,所以我今天约你见面,想麻烦你劝劝她。”
纪云窈摇摇头,“恐怕要让你失望了,我成亲后,我们只见过一次面,还是在月老庙那里偶遇的。”
谢清和诧异地道:“你们不是很要好吗?”
纪云窈扫了他一眼,“还不是和你有关。”
“从我和沈暮朝定亲起,瑟瑟就有些不对劲,我约她外出,她找借口说有事要忙,但第二天,我却在月老庙遇到了她。”
“后来,她再也没来找过我,一下子和我疏远了,我想找她问个清楚,还是别人把她和你的事情告诉了我。我才明白,她和我疏远,是因为你。”
谢清和皱起眉头,“就算之前是我让她误会了,但我也只是在酒楼遇见她,不敢让她一个人留在那里喝酒,请她吃了几顿饭而已,没有任何不合适的举动,我不知她是何时生出那些心思的?若是她不说,我根本看不出来。”
纪云窈眸子微抬,目光落到谢清和脸上,顿了顿,“若我没有猜错,瑟瑟她爱慕你很久了,比你我以为的还要久。”
谢清和吃了一惊,纪云窈继续道:“以前你来永安侯府找我,或是我们在府外见面,每次瑟瑟都会赶快离开,我本来是以为她在避嫌,可现在想一想,应当那个时候她心里就有你了。”
没和沈暮朝定亲前,只要谢清和来找她,柳瑟瑟都会起身离开,说是避嫌,然而,柳瑟瑟有时又会状若无意地提到谢清和,通过纪云窈打听谢清和的消息。
之前是纪云窈没多想,现在想一想,原来早就有苗头了。
谢清和怔愣了下,纪云窈和柳瑟瑟是闺中好友,他去永安侯府,三次中总会有一次遇到柳瑟瑟,但他和柳瑟瑟没说过几句话,不曾想,柳瑟瑟早就对他生出了情意。
柳瑟瑟不来找她了,也没把爱慕谢清和的事情告诉纪云窈,但纪云窈能猜出来,她和谢清和曾谈婚论嫁过,因着这层关系,柳瑟瑟定是心里不太舒坦,又存着几分歉疚,不敢也不愿和她见面。
纪云窈劝道:“虽然瑟瑟和我疏远了,不过,我们到底交好,她又爱慕你这么多年,你真不考虑考虑吗?”
注视着纪云窈,谢清和苦笑了下,“我暂时没有这方面的想法。”
“今年是我在国子监的最后一年,岁末考核后,我就要入朝为官,我现在一门心思扑在这上面,至于其他的,我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
“况且,我和柳小姐也不合适。”
至于另一个原因,谢清和没有说出来。和几个月前买醉相比,现在的他已经不会如此放纵自己了,但真心爱慕一个人,哪里是说忘记就忘记的,更何况还是纪云窈这样的女子!
其他姑娘与纪云窈相比,他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纪云窈道:“既然你来找我,那我明日给瑟瑟递张帖子,她若是愿意见我,我会去劝她的。”
谢清和感激地道:“多谢。”
纪云窈笑了一下,“也不全是为了你,我和瑟瑟莫名其妙就疏远了,不管我们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要好,我觉得还是该把事情讲清楚。”
……
看到沈暮朝,水云间的伙计急忙迎上来,“姑爷,小姐去了茶坊,说让您先回府。”
除了沈暮朝自己买的马夫,不管府里的下人,还是铺子里的伙计,见到他,张口闭口都叫他一声姑爷,好像他是入赘了永安侯府似的。
不过,沈暮朝也不在意,“夫人与何人去的茶坊?”
伙计:“姑爷,是谢府的清和公子。”
谢清和?
沈暮朝眉峰微扬,“他们去多久了?”
伙计道:“不久,还不到一刻钟的时间。”
沈暮朝点点头,离开水云间,上了马车。
赶车的马夫道:“大人,您可要回府?”
沈暮朝温声道:“不回,去茶坊。”
*
事情已经谈完,纪云窈与谢清和也没有其他话可聊,纪云窈起身,“时候不早了,那我先回去了。”
谢清和站起来,“我送你。”
丫鬟、小厮跟着后面,两人一前一后下来木阶,谢清和这时又道:“若瑟瑟愿意和你见面,说了什么不合适的话,你别往心里去。”
纪云窈笑着道:“瑟瑟的性子我了解的。”
迟疑片刻,谢清和道:“不是这个原因,是瑟瑟误以为我旧情难忘,才拒绝她的。小羊,这一切和你无关,我纯粹觉得她不合适罢了。”
纪云窈脚步一顿,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