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时节,回府的路上天色已经黑了,经过一个小巷子时,有几个高大的侍卫突然蹿了出来。
沈暮朝以一挡众,渐渐力不从心,好在纪云窈有先见之明,给了他一个护卫保护他,紧要关头,突然又有一队人马出现。
纪云窈给的那个护卫激动地道:“大人,是金吾卫来了!”
看到金吾卫,沈暮朝并不意外,回府前皇上那句话的深意,他大致猜出来了,不然,他也不敢把自己当饵、大摇大摆地回府。
金吾卫出马,最终,刺杀沈暮朝的几十个侍卫落了马。
三皇子裴朔残害手足、刺杀朝廷重臣,皇上大义灭亲,收走裴朔手中的全部权力,废其为庶民,终生幽禁在皇子府不得外出。
终生幽禁,废为庶民,意味着裴朔彻底和皇位无缘。
裴朔是皇后所出,在被立为太子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被人推入谷底,对于他这样心思深沉毒辣的人来说,孟家倒台,终生幽禁,比直接要了他的命还要让他痛苦。
被人刺杀,沈暮朝虽然伤得不重,但打斗的过程中,他手臂不可避免被划了一道。
望着大夫包扎好的伤口,纪云窈轻轻吹了吹,心疼地道:“疼不疼?”
“没事。”沈暮朝安抚道。
留了那么多血,怎么可能没事!
纪云窈柔声道:“你要是疼,可以说出来的,我不会笑话你!”
沈暮朝笑了一下,“真没事,去年在百味楼被砍了那么几刀,可比这严重多了。”
纪云窈抿了下唇,去年那个时候,沈暮朝受伤是很严重,但当时她和沈暮朝刚刚定亲,感情不怎么深厚。现在两人两情相悦,她对于沈暮朝的心疼,可是比去年那个时候翻了几番。
纪云窈轻叹口气,伺候沈暮朝穿上外衫,“你是文臣,但我怎么觉得比许多武将还凶险呢。”
沈暮朝戏谑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你不是说梦到我日后会成为首辅吗?若被砍几刀,就能位极人臣,也挺划算。”
纪云窈哪里不了解沈暮朝的性情,什么首辅不首辅的,沈暮朝这样说,不过是在安慰她罢了。
“对了,刚才大夫走之前,特意交代过,这段时间,你的伤口不能沾水,也不能…做那种事。”
沈暮朝故意装不懂,“什么事?”
本来很心疼沈暮朝,现在看见他这个样子,纪云窈又气的牙痒痒,“就你最喜欢做的那种事!”
“我最喜欢做的哪种事?”沈暮朝眉峰扬了扬,拉长着调子,“哦,我知道了,原来是这段时间不能和小羊你圆房了!”
“没事,为夫可以换个法子伺候你!”
纪云窈:……“沈暮朝,你知道你什么时候不欠揍吗?”
沈暮朝接过话,“什么时候?”
“不说话的时候!你自己一个人疼着吧!”纪云窈抬着小下巴,离开了屋子。
望着纪云窈娇娇纵纵离开的背影,沈暮朝眸里浮出笑,摸了下鼻尖,但愿他和纪云窈生的儿子或是女儿,千万不要像他这样话多又欠揍。
虽然只是个梦,但梦里纪夫人和小善就是被三皇子裴朔害死的,如今裴朔自食恶果,纪云窈终于解气了。
夜里休息前,纪云窈对沈暮朝说着闲话,“原来皇上早就知道追杀四皇子的人是裴朔,可当时皇上为什么没有动作呢?”
沈暮朝靠在床头,胳膊受了伤无法看书,和纪云窈说些闲话打发时间倒也不错,“可能是给裴朔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也可能…皇上暂时还需要他。”
纪云窈偏过头,“什么意思?”
“孟学士收受贿赂,科举舞弊,皇上没有给他体面的赐死,而是凌迟处死,说明皇上早就对孟家人有所不满,也不打算顾及皇后与裴朔的颜面。”沈暮朝解释道:“裴朔的背后是孟家,这些年来,他花的每一两银子都有孟家的支持,而他胆敢行凶杀人,依仗的也是其外祖孟家。”
“除掉孟家,其实就是在拔掉裴朔的羽翼,皇上下令抄家毫不犹豫,可见孟家人以及裴朔的所作所为,皇上是清楚的,之所以之前没有动静,应当是皇上还不想立储,用裴朔来制衡大皇子。”
“制衡大皇子?”纪云窈愣了愣,“那皇上同意四皇子去西北,其实也是一种制衡?”
沈暮朝颌首,“从前皇上需要大皇子和裴朔互相制衡,四皇子的出现,意味着其中一个人不再被皇上需要。孟家的倒台,让裴朔意识到,不被需要的那个人,其实是他,所以他才狗急跳墙,要杀我灭口,不给四皇子壮大势力的机会。”
纪云窈摇摇头,“好复杂哦!”
“说到底,还是皇上生的儿子太多,如果他只有一个妃子,或是只有一个儿子,哪有这么多事情。”
沈暮朝低笑一声,“也是。”
纪云窈接着道:“你看,我们侯府只有我和小善两个人,没有庶子庶女,所以即便爹爹去世的早,侯府也没有生什么事端,舅舅他们府里也是这样的,而你们沈府,就是反面例子。”
“你生父如果没有和裴氏生一个儿子,或许也不会抛弃你和母亲。”
“有道理。”沈暮朝点点头,“我知道了,小羊,你放心,我绝不纳妾,也绝不会和其他女人生孩子。”
纪云窈:???“我不是这个意思。”
沈暮朝笑着道:“是吗,可我觉得你就是这个意思。”
纪云窈解释道:“不是,我是说纳妾多了、生孩子多了容易出事,但我不是在借机敲打你!”
这样显得她好善妒啊,关键她真不是这个意思!
沈暮朝凑过来,“不是借机敲打,那你就是想生孩子了?”
纪云窈懵了,“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想到这一点的吗?”
沈暮朝坏笑着,“你提到生孩子,不就是这个意思?”
“那咱们就做些生孩子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