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2 / 2)
但是这回不同的是,林余娇瞧着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不过被他挡住了,一时看不大清。
林余娇放下手里的鞋底样子,细眉软眼温和优雅,起身行礼道:“太子殿下。”
顾庭瞥了一眼她手里的鞋底样子,黑眸目泽渐深,侧身道:“从今往后,她就住在你院里了。”
林余娇有些意外的抬起眸子,正好对上跟在顾庭身后那人的眼睛。
很是明亮炽热,望着她的眼底带着疏朗不羁的笑意。
林余娇脸上发烫,小声惊呼,立刻抬起袖角掩住了脸。
她虽只匆匆一瞥,却看清楚了对方是个陌生男子,怎的顾庭就带着他毫无遮拦的到她住的这间屋子里来了?
莫不是又要将她送给眼前这人?
林余娇素来守礼,也跟着林余逸看了不少书,知道礼义廉耻男女大防的许多道理,当下更觉心头乱跳,慌乱无措。
顾庭无奈的叹了口气,斜瞥向他身后的人,“孤说过让你穿回女子的衣裳,你偏不听,如今倒好,吓到人你自个儿哄去。”
“女子裙裳束手束脚的,哪有你们男子的袍衫穿起来自在舒服,更何况,你看我笑得多灿烂!哪能吓坏你的小美人啊?太子殿下,您就别心疼了,快去忙吧,这里交给我。”那人说起话来,倒是清脆,听着颇有些像女子的声音。
林余娇心底奇怪,听顾庭的意思,这是个姑娘家?
可她稍稍将袖子放下些许,发现说话的那人,不仅穿着男子的袍衫,瞧起来也是皮肤粗糙日晒雨淋的,眉毛粗黑发亮,半点不像姑娘家,耳尖又发热,将脸重新挡了起来。
顾庭将她的手腕掰下来,沉声道:“这位是住在悦园的阿玢姑娘,以后她便住在你这儿了。她还会带几个丫鬟过来,你也算这院里的主人,便一并给她们安排了住处吧。”
林余娇轻咬着淡粉的唇瓣,波光潋滟的杏眸颇有些惊讶地看着顾庭,仿佛还未理得清他刚刚说的话。
“孤还有事,晚上再来看你。”顾庭站在她身侧,气质清贵华然,漫不经心瞥了眼她手里拿着的鞋底样子,临走前又补充了一句,“你这鞋样子没打好,不合孤的尺寸。”
“......”林余娇捏紧手底的鞋样子,咬着唇没有说话,不敢告诉他,这不是给他做的。
幸好顾庭确实有要紧事,没有再说旁的,径直转身便走了。
他走之后,屋子里便只剩下了他带来的那个姑娘。
名字似乎是叫阿芬,只是这模样......着实不像个姑娘家。
若不是顾庭亲口说这是个姑娘家,林余娇真不愿意相信。
林余娇长长的睫毛颤了颤,眼似初春柳叶,悄悄朝那位阿芬姑娘打量过去。
那阿芬恰好也在看她,明亮的大眼眨啊眨,毫不避讳,倒比林余娇的胆子不知壮了多少。
林余娇杏儿眼似蕴着一汪清水,映着面前阿芬一身朴素黑袍,小声问道:“你叫阿芬?”
“是,我叫阿玢。”她举止粗鲁的挠了挠头皮,笑得露出了一排整洁的牙齿。
林余娇抿了抿唇,见这位阿芬姑娘也是个好脾气好相与的,心底也放心了不少。
只是不知道顾庭为何要将阿芬姑娘安排她的小院里来......
“林姑娘,我从前叫阿芬,芬芳的芬,你可还有印象?”阿玢大喇喇走到林余娇身侧的紫檀方桌旁坐下,给自个儿倒了杯茶喝。
林余娇忙帮着她提壶,摇头抱歉道:“只顾着说话,竟忘了给你上茶了。”
“林姑娘不必拘着,我是不在乎这些的。若要说起来,从前林姑娘还是我的主子呢。”阿玢咧嘴笑了笑,很是豪放不羁,双腿叉开坐着,仍旧半点儿没有像个姑娘家的气质。
第11章
林余娇有些意外地打量着阿玢,问她,“你以前也在袁府?”
“是啊。”阿玢又喝了口茶,芝麻倒豆子似的将过去的事情都说了出来,“以前我也在袁府做家丁,后来出了些事,就来京华投奔太子殿下了。说起来,殿下还给我改了名字呢!现在我是王字旁的玢,是不是听起来特有文化?“
林余娇瞳眸乌黑,杏眸中秋波流转,浮起些许笑意,“是好听许多。”
阿玢继续说道:“殿下说了,既要告别过去,就要改头换姓,所以我连名字也都换了。”
阿玢似乎很感激也很崇拜顾庭,所以说起话来,总是在绕着顾庭打转。
林余娇心思透亮,只与阿玢聊了几句,就听出来阿玢与顾庭的关系,并不是旁人口中所说的那样。
两人应当是清清白白的,是朋友,或许还是上下属,但未曾有过你侬我侬的情愫。
更何况,瞧着阿玢完全不像个姑娘家,模样憨实,举止粗野,似乎还未情窦初开的模样,大抵是不懂这些事情的。
不知为何,想到这一层,林余娇心底莫名其妙松泛了些,反而问道:“袁府的家丁都是男子,你是个姑娘家,为何会在袁府做家丁?”
阿玢挠了挠头皮,轻笑一声,“林姑娘,你瞧着我这模样,难不成像个姑娘家?我娘生我时便难产死了,我爹在袁府做家丁,一直把我带在身边,他一个男人家不方便带个女儿,所以从小就给我做男子打扮,好养活也没什么讲究。后来我跟着我爹学了一些功夫,长大一些也就在袁府做家丁了,有吃有喝挺好的。”
林余娇杏眸里露出几抹恍然之色,“原来如此,难怪我瞧着你倒是有些眼熟,或许从前见过。”
阿玢洒脱着耸了耸肩,“袁府的家丁那么多,林姑娘不认识我,也是正常,但我倒是对林姑娘熟悉得很。”
“嗯?”林余娇疑惑地看着阿玢,总觉得她话里有话。
阿玢或许是从未打理过自己的相貌,时常日晒雨淋,是以年纪轻轻,但笑起来眼角还有些细褶子,“从前在袁府的时候,我就和殿下是好兄弟,他时常......算了,我还是不做这长舌妇了。”
阿玢突然收了声,仿佛不愿意深说,留下满腹狐疑的林余娇在屋子里苦苦琢磨,自个儿倒起身走了。
林余娇想了一会儿,也想不明白阿玢到底为何会对她熟悉的很。
听到阿玢在院子西头收拾那几间房屋的动静,林余娇想起顾庭吩咐过让她好好打点,忙起身去帮她。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