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2 / 2)
“你要是不想去,我们可以在家看电影,季阿姨也会在家,”陆时迦想着其他法子,却还是更想滑冰,所以说完又问一遍,“真的不去滑冰吗?”
祈热暗暗叹一口气,低头看一眼手里的纸团,顿了顿对着另一头说,“你往里面站,窗户留着。”
“你要干嘛?”陆时迦嘴上这么问,人已经往里退了。
祈热故意凶他,“杀人灭口!”她回了身,走到开着的窗户底下,将手里的纸团重新往上扔。
纸团便往上飞出一条抛物线,将将擦过窗台落到桌沿,再滚落到了地上。
陆时迦弯腰捡起来,又往窗子边跑,见祈热半个身子已经进了家门,正准备把门关上。
“你先别挂!”他急忙喊住她,又慌忙地单手去拆手里的纸团。
抻开的纸页皱皱巴巴,却不影响他辨认出上面偌大一个“准”字。
陆时迦立即笑了出来,“你答应我了。”
那边祈热反手将门关上,听他突然说了这句,一时语塞,反应过来后说:“什么答应你了?我这是准了!”
“一个意思啊,”陆时迦装傻,“那明天下午我再找你,你多睡一会儿。”
祈热一时有些气,将手机从耳朵边拿下来,直接给挂了。
她将手机往沙发上扔,双手叉腰,努力平复着心绪。她是有些气,不过气的是她自己。
这段时间,她着重想过一个问题,她到底凶不凶?
问徐云柯,徐云柯说不至于用“凶”这个字,“一般挑战到你的底线,或者你自己举棋不定掌控不了事态的时候,你不自觉就会抬高音调,本质上不叫‘凶’,是焦虑的一种表现方式。还是很少吧,你挺能掌控事态的。”
也间接地问过学生,学生回:“您挺凶的,我们学得不好的时候,私下里的话,就是开你和师爹玩笑的时候,一说保准凶。您看?说到‘师爹’,又凶了吧。”
也问了其他人,包括今晚问了李妲姣,李妲姣说:“你对我们当然不凶啦,你的凶都用在祈凉和迦迦身上了,不过多半都是假凶,而且你对他俩的凶有点不一样。”
其实思考这个问题的本质,祈热自己很清楚。不过是在做一些比较。
对其他人,和对陆时迦的比较。
从云南回来后的一些行为,她反省了很久,也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
所以一定是因为这样的反省,加上刚才回来前跟李妲姣喝了酒,酒精发挥了的作用,她才会心软答应下来。
她也坦荡地认为,只要保持距离,心无杂念,那就什么问题都没有。虽然她不太愿意承认,这样的坦荡只是一件外皮,一件皇帝的新衣。
祈热在沙发上呆坐了一会儿,翻了翻包,拿出了烟盒。
起身往门口走,拉开门的瞬间,冷风扑面而来,祈热打了个哆嗦,体感告诉她,好像比刚才冷了一些。
她眯着眼,背身将烟点着,余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一飘而过,她吸一口烟,转过身朝向院子。
一飘而过的东西越来越多,白色的,像是柳絮。
祈热看了一会儿笑出来,天气预报是真,果真下雪了。
雪从下半夜开始越下越大,先是在梅城渐渐从黑夜苏醒过来时,在地面铺上一层白,等梅城大半数人吃完饭,雪便铺了厚厚一层,再等几个小时,睡晚了的人起来吃早午饭,梅城已是银装素裹。
祈热开着窗户用力吸了一口,再吐出去时,热气从嘴里冒出来。她转身跑向衣柜,翻一件大衣出来穿上。
下了雪,去旱冰场的人似乎更多了。
到了门口,手上的烤红薯还剩半个,祈热已经饱了,但不想浪费,便站屋檐下逼着自己吃两口,再要吃第三口,手上忽地一空。
祈热顺着红薯看过去,陆时迦将手里红薯剩下的皮剥完,再将红薯馕送到嘴边。
足有两斤多的红薯,半个也分量十足,祈热就见他脸颊鼓起来,低头咬了几下,一会儿就吃光抹净,拍了拍手说:“进去吧。”
两人一起进门,走出几步,陆时迦突然笑了起来,见祈热看过来,他故弄玄虚般问:“你要听吗?”
祈热不喜欢卖关子,“有屁放!”
陆时迦笑得一张脸愈加生动,“真的跟‘屁’有关。”
祈热拧着眉,“吃了红薯,你倒是放。”
陆时迦朝她歪着脑袋,就要磕上她头顶,“小时候你教我查字典,查的第一个字是‘爱’,那时候还有其他人,你教我查完,后来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张纸条,上面写了一行字。”
他故意不往下说,祈热将他往外推,“什么字?”
陆时迦憋着笑,肩膀却在颤,“你不记得了?”
祈热看他这副样子,就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却被好奇心驱使,“到底什么?”
陆时迦往前跑两步,“你追上我我就告诉你。”说着就慢步往前跑。
祈热真不知道他哪里来这么多把戏,没往上追,脚步却加快了。
陆时迦停下脚步在原地等她,等她走上前来,抱怨道:“你都不配合我……”
祈热伸手扯了扯他袖子,“说就说,哪来那么多花样?”
“好,我说,”陆时迦侧着身子凑到他耳朵边,“就是……”
祈热皱眉听着,等了等,耳朵边热气送过来,一起过来的却是一句:“不告诉你。”
这下即便陆时迦不让追,祈热也气得追了上去。
陆时迦自然没有真跑,长腿慢慢交替着,等祈热抓住他,却没等来她的拳打脚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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