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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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亮,炎都各城门次第打开,石玉和一队人马护送清和的灵柩从西城门缓缓而出。

李衡的马车跟随其后。

城外长亭,马车停下来,看着渐行渐远的一队人马,悲楚惆怅再次的涌来。

曲九复宽慰道:“嶂州是他一直想去的地方,也算是圆了他最后的心愿。”

片刻后李衡微微的摇头:“他真正想回的是华阳,想把父母亲人的坟都迁回华阳祖坟,只是我如今无力帮他。”

曲九复轻叹了声。

直到最后的一点缟素消失在视线,曲九复也向李衡辞行前往东越安排事宜并接叶斓。

李衡在长亭站了片刻,转身准备出亭上车,见到都城方向奔来一队人马。

宛葭月眯眼看了看道:“是我哥他们。”

一队人马在长亭外停下,喻暮商从马车上跳下走过来,面带三分冷笑。

“李公子准备离开南楚?想来是要北上了。”喻暮商走到跟前朝北方向看了眼,“大周北境和西北也的确不会太平多久了。”

“喻公子这是也要离开,难不成要去白狄做生意?”李衡冷意讥嘲。

喻暮商皱了下眉头,不悦道:“赵灼死了,我枯朽谷另一半的尾金也打水漂了,我总要找个地方补上来。”

李衡冷笑道:“若是当初喻公子愿意与在下做这笔生意,何至如此?”

喻暮商冷哼一声,走进亭子中坐下:“李公子,说来这笔账我是要算在你的头上,若非你赵灼不会死,另一半尾金也不会收不到。”

李衡冷然一笑:“喻公子这笔账算错了,各谋其利罢了,怎么能算到在下的头上?”

喻暮商凌厉扫他一眼,对旁边的宛葭月教训口气道:“听见没有,他是什么样人,你还要跟着他去大周北境吗?”

宛葭月看了眼两人,朝李衡靠了一步,帮腔道:“哥,我觉得李公子说的对,本来这笔账你就不该算在李公子的头上。”

“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我……不糊涂。本来你和李公子之间就是相互配合的,李公子没收你一点好处还帮了你,最后结果是始料未及的,怎么能够怪到李公子头上。”

喻暮商怒瞪她一眼教训:“胳膊肘朝外拐!”

“我是帮理不帮亲!”宛葭月反驳道。

“歪理!”

“那胳膊肘本来就是朝外拐的呢!”

“当着外人的面你就这么和兄长说话的?”

“你不还当外人面教训我呢?”

两人斗起嘴来,李衡在一旁忍不住笑了下,原来这兄妹俩平常就这样的相处,可见喻暮商是真的宠这个妹妹。

他轻轻的拍了下宛葭月的手臂,让她莫要再顶撞,对喻暮商道:“南楚之事无论喻公子目的为何,在下还是多谢喻公子相助。”

宛葭月不知其中的原因,但是他知道,喻暮商最后找上赵灼,说服赵灼刺杀,除了原本就对赵煜有怨和想做这笔生意外,其实也有一层是出于帮他。

争论归争论,这一点他不能真的装糊涂。

喻暮商冷淡的看了他一眼,起身朝亭外走,在李衡身边顿住,望了眼宛葭月后对他七分嘱托三分命令道:“照顾好宛宛。”擦肩走了出去。

李衡回头,喻暮商走到马车前,对鸦青吩咐了一声什么,然后头也未回的上了马车,命人上马启程,鸦青和六名弟子留了下来。

一队车马迅速的在视线中远去,鸦青带着六名弟子走过来,朝李衡欠身点了下头:“李公子不必存太多心思,少主不是去白狄,是前往勐国。”

勐国现在的内争炽烈,外部上渝国虎视眈眈,内忧外患,越是如此越是枯朽谷容易现身之处。

他目光朝西方勐国勐都望去,慎淑长公主四年来艰难维系的勐国局势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变化。

“这么深情的望着,想你那位退了婚的未婚妻?”宛葭月阴阳怪气的在他耳边道。

李衡回头瞧见她吃醋的模样,笑着下反问:“你为什么不认为我会心存怨恨?”他堂堂大周太子,最后被勐国长公主亲自上门退婚,这等奇耻大辱孰能忍?

“我可没看出来你心存怨恨。”

“那你怎么就瞧出来我是深情望着了?”

“就是看出来了。”宛葭月强行狡辩。

“那你瞧瞧我现在的目光是什么心思?”李衡盯着她的眼睛笑问。

宛葭月昂首迎着他的目光,温柔似水,深情脉脉,倒映着自己影子的黑瞳深处却又好似炽热的烈火,灼灼耀目。她朝眸底最深处望去,却如深潭一般将她吸了进去,四周一片黑暗,什么都瞧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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