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看到,昏黄光线下那两道交缠的年轻身影。
娇柔的女生紧紧贴在男生怀里,被吻得气息不稳,男生却霸道十足地把人牢牢紧固在矮墙上,始终不肯放行。
讽刺的是,那一刻他的手上,还戴着和她一对的乌银手环。
是他之前去寺庙求来的,说是两人一人一枚。
手环外侧刻着《文殊菩萨十大愿》的梵文,寓意考试顺利,得偿所愿。
那瞬间,宋枝蒽仿佛被抽走所有力气,心里那座执着的小房子,也猝然塌陷。
她再也没有勇气做什么,任眼泪在风雪中肆意,怯懦又自惭形秽地往后退了两步,转身仓惶逃离到白茫茫的雪色中。
听到这里,蔡暄已经彻底无语了,“岸哥怎么是这种人啊??这不就是始乱终弃?”
“不是的,他没有。”
宋枝蒽哽了哽,为他说话,“他从来就没对我承诺过什么。”
“甚至他已经明确告诉了何恺,他对我是怎样的态度。”
“是我非不死心,过去求证。”
“可是——”
蔡暄不大服气,“可是他跟你暧昧了呀,他给了你他喜欢你的感觉啊?”
宋枝蒽眨着清凌凌的眼,声音很平静,“你也说那是暧昧。”
“……”
蔡暄顿时无话可说。
谁年少时没个暧昧对象,别说学生时代,就是步入社会,男女间不清不楚的你来我往,也平常得不能再平常。
顿了顿,她眼神怜惜地问,“那你恨他吗?”
宋枝蒽摇头,“他是我遇到过的对我最好的人之一,我恨谁都不可能恨他。”
“那你跟何恺在一起,是因为他吗?”
“不是。”
宋枝蒽说这话时没有任何犹豫,“我那个时候,一方面是真心被何恺打动,一方面又觉得和他在一起很安稳,很开心。”
蔡暄叹了口气,“也是,谁要在我最艰难的时候对我好,我也扛不住,不过……你和岸哥现在离得这么近,又跟何恺分了手,你就没想过把当年的事情跟他说清?”
划到重点。
宋枝蒽思绪空白了两三秒。
似是而非的思忖后,她轻轻摇头,“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没什么好说的。”
当年她已经失望过一次。
她承认,那种滋味太难忘,自己又太懦弱,以至于事到如今她都不想把过去的事情再拿出来对峙一遍。
更何况,她跟祁岸的关系早已撇清,更没有去说的必要。
蔡暄多少理解她的心思,但还是心有戚戚,“我要是你,我可能就趁机找他问了,毕竟你们俩现在的关系,明显你占上风的。”
宋枝蒽指尖蜷了下。
蔡暄正儿八经地看着她,“别怪我多嘴啊,我能感觉到,岸哥对你有心。”
最后那句话像敲击在心上的靡靡锤音,宋枝蒽有一瞬间恍然,但理智又很快让她清醒过来。
她眉头轻蹙,似是不想再谈下去,“我和他不可能。”
蔡暄嘴角往下一耷。
宋枝蒽转身面向桌面,重新看向笔记本屏幕,“而且我现在只想尽快赚钱还给何恺。”
“感情上的事。”
“我一丁点也不想沾。”
-
翌日清晨。
烈日炎炎只保持了一天,天气就再度转为阴沉。
仿佛把以阳光猛烈著称的五月,活脱脱过成雨季。
这样飘着小雨的天气,谢宗奇在学校找了祁岸一圈没找到,只能顶雨来到他在北川大新校区附近的别墅。
祁岸刚醒没多久,一身浅色居家服,搭着个毛巾闲闲下楼,擦着未干的头发,拖着慵懒散漫的调子,“什么风大清早把你吹来。”
绣绣在后头,却跑到前面。
完全没有一只刚做完手术的老狗该有的样子,摇着尾巴欢脱地凑过来,围着谢宗奇闻啊闻。
谢宗奇围着狗子逗了会儿,这才坐下来,玩笑道,“怎么,不兴想你啊。”
祁岸不以为意地扯了下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