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圣帝忽然道,“信阳长公主虽隐瞒皇子真相,念其已有悔意,多年来将皇子抚养长大,功劳不浅,二者功过相抵,太后巫蛊事件实属被陷害,但信阳长公主未及时察觉,即日起将信阳长公主禁足一个月,以儆效尤!”
信阳长公主缓缓弯腰,“信阳多谢皇兄开恩,必将虔诚祈祷,祝大雍越来越昌盛繁荣。”
裕圣帝点了点头,瞧着信阳长公主的目光里有几分愧疚。
“恭祝皇上喜得贵子,大雍江山后继有人了。”
戚曜忽然站起身来,手里高高举着杯子。
裕圣帝最感激的人还是戚曜,若无戚曜相助,裕圣帝根本就不是陆太后的对手。
就凭辰王手里的二十万大军,裕圣帝就不得不被陆太后一步步逼迫。
“多谢!”裕圣帝也端起一杯酒,高高举起,两人相互看了眼,仰头将一杯酒喝了下去。
这才是第一枪,往后的路还有更久,裕圣帝既然选择了,就会一直坚持不懈。
一场宫宴散去,已经是半夜了,众人惊得背后一阵冷汗直冒,被压了二十几年的皇上,突然翻身,真叫人匪夷所思。
当夜,陆林恩留在了皇宫内,信阳长公主带着陆凝回到了公主府。
陆胜源一下子追了上来,拦住了信阳长公主,“公主,这些日子消瘦了不少,回头我叫人给公主炖些补品好好补一补。”
信阳长公主挑眉,冷声道,“不必了。”
陆胜源有些话想问信阳长公主,但碍着陆凝,又不好意思问。
见信阳长公主要走,陆胜源一把抓住了信阳长公主的胳膊。
“公主,林恩不是我的儿子而是皇子,这件事公主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为何要瞒着我?你我夫妻多年,难道连这点信任都没有了吗,林恩可是我的嫡长子!”
陆胜源是喜大于恼,裕圣帝强势陆林恩就跟着沾光,封太子是迟早的事。
这是这么多年,信阳长公主一直瞒着他,陆胜源就有些不高兴了。
信阳长公主挑眉,嗤笑的看了眼陆胜源,“林恩长这么大,驸马可曾对林恩有过一日的教育?不说旁的,宁姨娘生的麒哥儿从小娇惯,林恩从小就得事事谦让着他,这些不必本宫提吧,从前林恩是本宫的嫡长子,堂堂公主之子却要被一个卑贱庶子欺压,驸马该不会都忘记了吧?”
“如今林恩是皇子,身份尊贵,驸马不会才想起来林恩之前也是你的儿子吧?”
信阳长公主一句一句的嘲讽,让陆胜源脸色一阵青白难堪。
“他是嫡长子,麒哥儿是庶子,日后林恩要承担的远比麒哥儿多得多,我若骄纵林恩,成什么样子了?”
陆胜源自以为都是为了陆林恩好。
信阳长公主简直要被陆胜源气笑了,反讥道,“那凝姐儿呢?音姐儿可比凝姐儿年纪大些。”
陆凝在一旁佯装没听见,简直从未见过这么不要脸的人,宫宴的战队的时候,陆胜源可是坚定不移的站在陆太后那边呢。
如今,陆林恩有出息了,立马就换了一幅嘴脸,真够恶心的。
这么多天了,信阳长公主入狱,也不见陆胜源着急,四处走动,到现在来巴结了。
陆凝嘴角一弯,压根就瞧不上陆胜源。
陆胜源语噎了,信阳长公主就拿话堵他呢,逼的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这么多年来,陆胜源对信阳长公主的一双儿女,向来都是不管不顾的。
若是陆林恩和陆凝跟宁柔雪的一双儿女有利益冲突的时候,陆胜源一准的站在宁柔雪那边。
陆凝也不指望陆胜源能对她好,都是有前提的。
“凝姐儿性子顽劣,这么多年你娇惯就行了,我若继续惯着,日后还成什么样子,前几日给母妃气成什么样,你不是没瞧见!”
陆胜源依旧言之凿凿,丝毫没觉得自己理亏。
信阳长公主怒极反笑,“闭嘴!本宫的女儿,还轮不着你来指指点点!”
陆胜源脸色一沉,梗着脖子,“我是凝姐儿的父亲,怎么就不能管?”
“哼!凝姐儿如今是郡主,在东楚是公主,你又是什么身份?”
信阳长公主毫不客气的指责,让陆胜源彻底没了话,噎住了半响,却只能眼睁睁看着二人离去。
临进公主府前,信阳长公主不忘吩咐,“任何人不许进门。”
气的陆胜源捏紧了拳,眼中闪过杀意。
陆凝一路扶着信阳长公主,略有试探道,“母亲,父亲如今满心里全是自己的利益,女儿担心日后大哥登位,碍着父亲的身份,只怕做出什么事来也不方便,父亲可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人。”
陆凝忽然想起了东楚的贺家,摆不清身份,一味的作践那点亲情。
陆林恩对陆胜源没有感觉,但对信阳长公主却是真的是那个最亲生母亲的,肯定有矛盾。
信阳长公主深吸口气,眼色有些复杂,不用陆凝提,信阳长公主也知道陆胜源骨子里是个什么货色。
“母亲,您可有想过和离?”陆凝也是纠结再三,才说出口的,毕竟信阳长公主对陆胜源也没有感情,这么多年的隐忍完全是为了一双儿女。
“和离?”信阳长公主吓了一跳,而后嘴里始终喃喃着这两个字,眼眸中闪过一抹坚定。
“凝儿,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一眨眼凝儿就能独当一面了,母亲很高兴,若是可以,母亲还希望凝儿可以做回之前那个无忧无虑的凝儿,远离这些。”
信阳长公主颇有几分欣慰道。
陆凝嘴角的笑微微一僵,忽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信阳长公主对陆凝的母爱,绝不比凌氏对苏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