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氏眼眶一下红了,以前她的梦想只是希望有朝一日能给女人好好看病,如今却有了这样的奔头。
“福晋折煞民妇了,”赵氏当场跪在秦晚跟前:“福晋的恩情和厚望,民妇没齿难忘。这辈子,无论多少年,民妇都要向着这个志向努力。”
额……我就是话到嘴边过个嘴瘾而已,鼓励人吗,不就是要往大处鼓励一下吗!
我不是非要逼着你编书的意思。
“快起来,别老跪呀跪的。刚才你噗通一声,磕的厉害,回去抹点药。”秦晚连忙把她扶起来:“如今医馆里能坐堂的只有你们婆媳二人,你一定要注意身体。不要因为我一句话就拼命。保重身体,方能长远。”
赵氏想哭,九福晋太疼人了!她一定不能辜负九福晋的期望。
秦晚看她诚恳的表情,感觉自己像一个欺骗员工的周扒皮,罪恶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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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氏走后,秦晚便开始琢磨宫里来的那个小公主的事。
九爷喝酒回来,看她神色飘远,一看就知道是在想什么。
九爷打了个酒嗝,凑到秦晚跟前:“福晋在想什么?”
秦晚回神,顺嘴一提:“万蚨瑞绸缎庄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了,这个绸缎庄位置是京城中最好的,”九爷说着露出鄙夷的神色:“不过,位置再好也白搭,那生意比爷的铺子可差远了。”
“我跟你说,这些个兄弟们,怎么做生意都是白搭。他们根本就拉不下脸来。生意都是让下面的奴才们做,自己只当甩手掌柜。那到他们手里的银子,都是扒了一层皮的。能有多少?”
“那些门面,还不知到底是给谁开的。想靠着生意赚钱,还得像爷这样,亲力亲为才行。他们真以为仗着个皇子身份,随便说句话就能赚钱了?笑话。”
秦晚掏了掏耳朵:“所以,你知道这家绸缎庄到底是谁的?”
“当然,这是太子的。”九爷说着又咕哝一句:“这些个兄弟们的铺子,哪个也别想瞒过爷。这要是都不知道,爷还怎么做商场上的王?”
他头晕,说着就往榻上一趟,从秦晚身边拉了个枕头过去枕着。
秦晚好几秒都没说出话。
太子的?那今儿个那姑娘可能是太子家的嫡女?
还有,她刚才是不是听错了?九爷竟然要做商场上的王?
嘶,上上辈子他虽然也做生意,但是从没说过这话。这辈子竟然这么有觉悟?好样的,多赚些。将来转手拿给太后,肯定能给弘霈换个好帽子,给华裳换个一世顺遂如意。
秦晚想再问九爷几句话,这狗男人已经在暖榻上睡着了。
抬声把金斗叫进来,秦晚吩咐:“把你们爷背回书房。”
金斗偷偷瞄了一眼九爷,低着头:“福晋,九爷似乎已经睡熟了。外头风大,奴才怕一出去冻着主子。”
主子都一年多没沾过荤腥了!今儿个留在福晋屋里吧!说不定能给弘霈阿哥再添个弟弟呢!上回就是九爷只来了一回就有的!
秦晚觉得风大根本不是事:“裹上他的貂皮大氅,冻不着。”
金斗磨蹭了一下,去搬九爷。但是九爷已经睡着了。喝酒睡着的人,旁人去拽,根本就不会配合。所以显得身子很沉。
金斗是一个非常瘦削的小太监,比九爷小好几岁。吭吭哧哧搬了两下,没搬动:“福晋,要不就让主子留在这屋吧。小主子们已经睡下了,奴才怕出去喊人会打搅他们。”
的确,吵到两个孩子不好。而且屋里地龙一直烧着,这狗老九就算在榻上睡一夜也无妨。
让紫玉拿了床被子给他盖上,秦晚自去梳洗歇息。
金斗在外头精神了一夜,也没等到主子们叫水。直到天色蒙蒙亮,金斗无奈摇头:完了,九爷雄风不振,这辈子真的只剩下钱了。
都一年多没沾肉了,竟然能真的醉了一夜?
九爷醒来的时候头还有些痛,发现自己是谁在外间暖阁,他气的一脚把被子踹下去,进里屋把秦晚从被窝里薅出来:“为什么不扶爷到床上睡?”
“你那么沉,谁弄的动?”秦晚被弄醒,一身起床气:“我还没说你呢,喝了那么多在正屋里睡,弄的一屋子酒气。我被你薰也就罢了,今天两个孩子还能进这屋吗?”
九爷偃旗息鼓,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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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是请平安脉的日子。
又是老赵和小赵来的。
秦晚让周嬷嬷带赵时川去西院给三淑和三个侍妾诊脉。老赵负责她和弘霈华裳。
待诊完,秦晚问老赵:“你家闺女叫什么名字?”
赵太医纳闷:“贱名不敢污尊耳。福晋您为何想起问这个?”
秦晚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笑:“你把她教养的很好,她是个好大夫。我要给她足够的尊重。”
赵太医心里有点动容,拱拱手:“多谢福晋抬举,微臣家有二女,长女素英,次女素问。”
“都是好名字。”秦晚想起赵素英回家问她老爹讨秘制乌鸡丸的事儿:“先前慈仁医馆开业没什么人来,素英向你讨了家传秘药。赵太医大义,把传男不传女的秘药都给了她。”
“你帮了慈仁医馆,我也不能亏待你。”秦晚让紫玉拿出先前她让几个丫头抄的,四福晋送的那些手抄医书和药方,拿了一份过来,又从库房里寻了一支好山参,一并送给赵太医。
赵太医本想推辞,但是见秦晚很诚恳,便接下了。九福晋知恩图报,是个好人。不像有些整天颐指气使的人,去诊脉治病还要被踢来卷去。
赵太医决定等大女儿回府再讨教时,要更尽心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