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晖一边用袖箭又解决了一个,一边从骏马一侧的口袋里取出一个皮质的十分不起眼的小巧包裹。从里面掏出一样东西后, 直接把包裹隔空扔到康熙爷怀里:“皇玛法快走, 孙儿对付他们。”
老爷子虽然很惜命, 但怎么可能扔下虚岁才十二岁的孙儿扭头逃跑。
他年纪虽大,骑射却一直没扔下。一箭一个,连射了三箭。但他的箭是无毒的, 这些黑衣人都不怕疼似的。且黑衣人太多, 侍卫们眼瞧着都负了伤。不过半盏茶时间, 八个侍卫只还剩四个战力, 最惨的两个已经倒在血泊之中。
“主子, 快走!”侍卫首领图楞泰掏出两把小飞刀,左右射出,分别扎进康熙爷和弘晖的马屁股上。
另一个康熙爷得力的侍卫和图楞泰配合十分默契, 掏出匕首一把扎进自己的马屁股上。骏马吃痛发狂,率先从蒙面人的包围圈中撕开一道口子。
康熙爷和弘晖的坐骑紧随其后,发疯狂奔。
被冲开的黑衣人立马要追上来, 德楞泰大喊一声:“狗贼,你爷爷在这儿呢!”他带着剩下的三个侍卫硬生生拦住了要飞奔追过去的黑衣人。
地上两个奄奄一息的侍卫,强撑着一口气, 一个从地上握住一把刀, 趁黑衣人没注意他, 解决了一个,紧接着便被黑衣人同党抹了脖子。另一个大喊一声, 死死抱住从他身边跨过要攻击侍卫的一个黑衣人的腿。
但侍卫毕竟人少, 哪怕再神勇, 也难以长久拦住所有黑衣人。他们不知道用了什么特殊工具,即便没骑马,也能在树林中快速行进。
康熙爷身边最后的一个侍卫制住了飞奔的烈马,对弘晖交代了一声“保护皇上”横刀立在原地准备拦截黑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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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的惨叫声越来越远,不知过了多久,一点动静也听不到了。
康熙爷和弘晖的马跑到了一处断崖跟前,终于停了下来。颠簸许久,祖孙俩都不好受,但不敢贸然下马。
观察了一下四周,弘晖压着声音对康熙爷道:“皇玛法,此处只怕仍不妥当,孙儿……”
弘晖打算下马悄悄去周围探查一番,但话还没说完,便听到悉悉索索的声音再次响起。
衣着和方才的人不一样,这不是追兵,是另一波。
他们穿着的,是侍卫的衣服。
康熙爷微微皱眉,看着眼前的人沉默了片刻。
紧接着,便瞧见侍卫们分到两侧,一个少年骑着高头大马由远及近:“孙儿救驾来迟,让皇玛法受惊了。”
弘晖双眸紧紧盯着他。
弘晳冷笑一声:“弘晖,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哥哥是来救驾的,你怎么拦在皇玛法身前?难道你不希望皇玛法平安回到行营?”
弘晖观察了一下,对面人太多,他毕竟习武才短短三年,皇玛法又年迈,不能贸然激怒对方,便忍着没说话。
背后是百丈深渊,若跳下去,肯定粉身碎骨,不能冲动。
康熙爷拍了拍弘晖的肩膀安抚他,然后缓缓对弘晳吩咐:“发信号,让侍卫们前来接应。”眼下,只能跟弘晳走了。
虽然弘晳姿态很好,但康熙爷已经瞧出来,这件事是弘晳捣鬼。皇孙们跟他出来打猎,都只带了两个侍卫。短短个把时辰,弘晳身边这些人是哪来的?肯定是事先准备好的。
为什么事先准备这么多侍卫,肯定有所图谋。康熙爷不打算说什么过激的话,他今儿个敢出来,自然已经做了准备,如今就看看太子和弘晳这一对乱臣父子到底要闹到什么程度。
“是。”弘晳很是配合发了个穿云箭出去。
一个时辰后,太子带着人赶到。
“皇阿玛!您没事真是太好了!”太子一看到康熙就驱马过来:“听说您在林中遇袭,儿臣差点被吓死了。要是您出了事,大清江山可怎么办。”
康熙没接话,只吐出两个字:“回营。”
“营地只怕暂时回不去了,”太子面上十分恭敬:“大哥听说您出了事,竟然带人谋反,打算趁乱杀了儿臣。儿臣已经让人把大哥制住。经他一闹,营地已经没法住了。”
太子带着人“保护着”康熙爷和弘晖连夜到了避暑山庄。
进了避暑山庄,便皇城皇上受了惊吓,需要静养。然后便把已经被他控制住的直郡王、三爷、五爷、十爷以及他们的儿子扔进来伴驾侍疾。
随行太监也被扔了进来。
弘晳过来要把弘晖带走,被康熙爷留了下来。
“皇玛法,弘晖弟弟年纪小,在您身边怕吵着您歇息。”弘晳好言相劝。
康熙爷冷着脸,但控制着情绪没太外放:“想想你的目的,没达成之前,最好不要让朕不快。”
弘晳脸色一滞,闪过一丝恼怒,但很快控制住了:“是是是,孙儿受教了。”
这老皇帝说的没错,他和阿玛要的是他退位坐太上皇的诏书。没诏书,阿玛即便杀了他现在也不好登基。但只要拿到诏书,然后挟持老皇帝回到京城,大事便成了!
弘晳下去后,餐饭被送了上来。
弘晖连忙打开被康熙爷放在一边的皮包裹,找出银针,挨个试毒。
李德全瞧着弘晖虽然生疏但很认真的动作,又看了看他手上精巧的银针,忍不住在心底感叹:弘晖阿哥这是被人害了多少回?出门竟然自己带这个?别人家的主子就算带也是让身边的太监带吧?
主位上康熙摆了摆手:“不必试了,他们现在不会下毒。”
弘晳摇头,坚持要试。李德全连忙接过去:“阿哥,还是让奴才来吧。”
康熙爷对弘晖招手:“你过来,到玛法身边坐。”
弘晖便乖乖过来。
“害怕吗?”康熙爷问他。
弘晖摇摇头:“孙儿是个死过两回的人,活的每一天都是赚的。孙儿只怕无力保护您平安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