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宋嘉然对这种角色扮演还挺有兴趣的。
除了中途停下来用了顿饭,马车约莫行了六七个时辰,天已经黑了的时候,池定县到了。
远远地, 就看见了城墙。
自然是不如云州城的城墙巍峨的, 守城的守卫也没什么纪律性, 半靠在城门处敷衍地查看进城出城的人。
等到了郑立晏一行马车, 为首的那位守卫突然精神起来,招了招手, 一群守卫将马车拦住。
“例行检查!”他大声道,“从哪来的?来干什么?车里都装了些什么东西?”
啧, 这问题看着很正常, 就是这狂拽的语气怎么就这么不对劲呢?
驾车的是丁耙, 听他这般问张口就要表明郑立晏的身份。
郑立晏先他一步开口。
“从云州城而来, 探望亲切,车厢里都是女眷,还望官爷行个方便。”他掀开窗帘一角。
丁耙是老实人,见主子这么说了也不做声了。
“云州城而来。”那领头的嘀咕了一声,眼睛溜溜地转,脸上的不怀好意毫不遮掩。
“不行!都这个点了,谁知道你们来做什么的?下来下来,你们这两辆车,得仔细搜查一番才能放你们进去!”
这就过分了,便是云州城,寻常日子也不会检查地这么严格。
而且刚刚郑立晏已经说了,车上都是女眷,那守卫只需要撩开车帘看一眼便知,把人都赶下车还要检查车厢,就没必要了。
郑立晏脸上有些不好。他也知道这守卫的意思,不过是要好处罢了。
正好,他也想试试,这些守卫有多大胆,又有多贪!
他让丁耙递二两银子过去。
丁耙瞬间领悟,将银子塞到那守卫手里,“这位爷,这天色也暗了,车里都是些妇孺,上车下车的也不好,您通融通融,小的感激不尽!”。
接过二两银子,领头的嘴角都要翘起来,将银子收入怀中,眼神绕着两辆马车转了圈,又收敛了笑意,大喝道:“不行!规矩就是规矩!”
这就是嫌不够了。
丁耙回头看了眼,见郑立晏点了点头。
就又凑近了守卫,“这位爷,您就直说吧,得多少才能让我们过去?”
那领头的竖起了一根食指。
十两?
他又挥了挥拳头。
好家伙,竟要一百两!
这是把他们当冤大头了啊!
郑立晏脸色铁青,也不再诈这些人了。
冷哼道:“好你们这些狗仗人势的东西,自以为当了点小头头就把自己当个人物了,欺负到了百姓头上!”
守卫们听他这番怒骂脸色一变,那领头的更是举着棍子就要上前。
却看到了郑立晏从窗口丢出来的官印以及赴任文书。
领头的被砸了一头,正要骂回去,身侧的守卫连忙拉住了他,示意他去看那印章。
这一看,领头的嘴角就抽了抽,膝盖不自觉地弯了下去。
“知县大人!大人小的有眼无珠没认出来大人,小的该死!小的该死!”他跪在地上死命地磕着头。
心中懊悔不已,怎么就这么倒霉,以为碰到了个来自云州城的有钱人,想坑上一笔,结果却是新来的县令大人!
他将怀里那二两银子掏出来,恭敬地举过头顶。
“小的知错!求大人饶命!”周围的守卫也都跟着跪了下来。
“呵,你们打得什么主意,本官一清二楚。如若本官今日真是一个来探亲的普通人,这一百两银子就都到你兜里去了吧?”
“一百两,你还真敢开口!”郑立晏实在是气极,没忍住一脚踹了出去,将那领头的踹出去老远。
二两银子,就足够一个四口之家一月的开销了,一百两,多少人这辈子都没见过一百两!
这守卫敢开这口,就证明以前没少干过这事。
那又有多少人为了不生事端咽下了这口气?
能拿出一百两行方便的人家自也不是寻常人家,若事后人家计较起来,这后果又是谁承担?
郑立晏眯着眼,这守卫连芝麻官都算不上,敢这么大胆,看来是背后有人了。这背后之人,能保住他!
这池定县,庙虽小,五毒俱全啊!
他没再管这些守卫了,现在收拾他们没必要,等进了县城,找出罩着他们的人,一起撸掉完事!
让丁耙继续驶车,知县衙门前,李大已经在等候着了。
不止李大,衙门的县丞、主簿、县尉、典史以及衙役们也候在那。
见新上任的知县大人下了马车,他们本想立即上前恭维的,却见郑立晏铁青着脸色看也没看他们一眼,径直往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