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许瞎想,更不需胡乱做事。”萧晏正色道,“我同父皇说了,我们生死与共。”
“你……”
“别你不你的,我对你也是这话。要是你不介意小叶子这辈子父母双亡,便大可去做你想做的事。”萧晏往她瘦削的肩膀狠咬了两口,抬起头红着眼道,“听到没?”
“听到了。”
“记住没?”
“记住了。”
“那最好。”萧晏翻身躺下,“否则我咬你。”
叶照侧过身去,一低头便靠上他胸膛,足趾一勾,男人便将她抱实了。
“那你以后有事便说,不许憋着。”叶照的气息喷在萧晏心口。
萧晏便用心回她,听你的。
月向西落,晨曦初露。
这一夜,两人难得好眠,在梦中看见彼此。
日光高起,叶照更衣理妆,道是想去看看阿姐。
萧晏瞧她面上有了些血色,颔首道,“七日一轮的会诊日到了,切完脉再去。”
回头又传召钟如航陪着同往。
叶照看着他,半晌道,“殿下,不若去同陛下服个软吧。天家父子是父子,亦是君臣。”
“服软就得休了你。”萧晏通过铜镜看叶照,“你是不是压根就不想待在王府,如此正合你心意。”
叶照说不过他,索性闭口不言。
萧晏面色冷下来,“想想小叶子。”
“好了,妾身不说还不成吗。”叶照不能想小叶子。
日子一日日过去,距离慕小小行刑还有九日。
当初在大理寺作证的人,作完证签字后,除了作为从犯的李素被关押了起来,其他人都隐入人海,彻底没了踪迹。
萧晏清楚,这些都是霍氏的死士,若所料不错大抵已经被霍靖重新送走,自然不得踪影。
眼见时日紧迫,萧旸手中那套伪证的进程推进的并不顺畅。
八月二十五,距离行刑还有五天,萧晏同萧旸商议,兵行险召,私下求穆兰堂,提出一计。
劫狱。
穆兰堂凭多年直觉,自是相信慕小小受冤。但慕小小如此重犯,霍家花了这般大的力气,
想必就是为了等人劫狱,岂非自投罗网。
萧晏道,不劫她。
穆兰堂终于领会其意,再三思量之下,点头同意。
当夜,大理寺中,有人破开重重官兵看守,救走刺杀霍亭安的从犯李素。
李素被救出后,长街之上才要叩谢,那黑衣人道一声“自求多福,莫同他人一般白做亡魂”,便纵身离去。
李素脑中一转,有些领悟过来。这是在说同他一道作证的人都死了?还是再挑拨关系?
他一时来不及多想,只往城外逃命而去。
至此,萧晏的暗子则一路跟踪。
二十六,二十七,接连过去。
距离慕小小行刑越来越近,仅剩三日,尚无结果。
而洛阳城中关于叶照的流言也越来越多,日益渐盛。
因着慕小小当日在大理寺亲口承认出身勾栏,如此自然也联系在叶照身上。更有人将去
岁楚王妃生辰宴上荀茂之事再度拿处来谈论。话头已然颠倒,成了叶照专门引诱之。
更是遗憾,矜贵无双的秦王殿下被折在如此女子手中。
而高门间论的更多的,还是天子和秦王的关系,据闻数日前勤政殿争执之后,陛下再未宣其入宫,秦王亦不曾前往请安。天家父子的关系因一个女子降到冰点。
叶照从被暗里蔑视出身低贱,到如今明晃晃就有人直说她是妖女祸水。
再联想她那张脸,可不就是标准的祸国殃民吗?
叶照身在府中,这些话自然传不到她耳中。但萧晏的属臣,府中的侍者,多少有为萧晏抱不平深感不值的。
如此,总有那么一两句话瓣落在叶照耳中。
她听话不去理会,只一心养好身子,然到底心中歉疚,却也不知从何入手。
这日已是八月二十八,晌午时分依旧没有暗子的消息。
却意外迎来一尊大佛。
竟是皇后凤驾入了秦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