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方玲……她意识到了什么,不由得面色大变!
——想来,应该是关庆白将当初国宾馆的事儿告诉了宋熙!
方玲面无血色。
在这一瞬间,她仿佛有了某种心灵感应,一转头……
方玲看到了穿着风衣、拎着公文包、手持长柄雨伞,风尘仆仆的方盛皓?!
他站在楼梯口处,公文包上还贴着机场的行李标贴,正冷冷地看着她。
方玲只觉得面上烧得慌。
关海芙不依不饶地怼宋熙,“……要是我哥在,你还敢这样欺负我妈?”
宋熙看到这个浓妆艳抹又咋咋呼呼的小妖精就烦,他理都没理关海芙,只是对小汤说道:“准备后事吧!”
小汤呆了一呆,带着哭腔问道:“宋老总,我们首长他……”
宋熙也红了眼圈,沉声说道:“老关他……已经去了。”
所有在场的人皆尽沉默。
人人都垂下了头,为这位老英雄默哀。
关海芙惊呆了。
她冲进icu病房,却看到医护们正在拆除病床上老人身边的各种医疗仪器的管子?
“爸爸!”关海芙大哭了起来。
可惜,静静躺在病床上苍老瘦弱的老人再也不会回应她了。
病房外头,方自立看到了父亲,连忙迎了过去,接过父亲手里的公文包,又低声说了一下情况。
方盛皓红着眼圈点点头。
他径自越过方玲,走向icu病房。
方玲喊他,“盛皓……”
方盛皓理都没理她,推门而入。
方玲只得捂着已经开始发热肿胀的面庞,也跟着进去了。
关海芙半跪在病床旁,哭得半死。
方盛皓行至病床前,怔怔地看着继父。良久,他除下帽子,朝着已逝的继父久久鞠躬。
方玲怔怔地看着自己的一双儿女,好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
看得出来,海芙和盛皓对关庆白的感情不是假的。
以前,方玲还有理由——是因为关海龙从中作梗,才让这个家乌烟瘴气。
可关海龙离开都快二十年了,在儿女们都喜欢关庆白、孝顺关庆白的前提下,她方玲也没能把这个家给经营好。
是,她也可以怨关庆白不关心她、不关心家里人……但当初组织撮合她和关庆白的时候,也曾清楚明白地说过:关首长因为工作的原因,无法面面俱到地照顾家庭,所以需要一位性格独立的女同志照顾他、照顾好孩子们。
而她,又何尝不是贪图军区司|令夫人的头衔呢?
凭心而论,关庆白是个很好的伴侣。
他给予她最大的信任与尊重……虽然他爱着的,仍然是前妻杜敏。但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是她动了白桃桃,他也只是将她软禁到温泉疗养院……
在过去,方玲恨过关庆白。觉得白桃桃最终也没有什么损失,凭什么她要付出十几年的自由,被拘在那个温泉疗养里?
直到今天,她见识到宋熙的怒火,才一下子明白了关庆白的苦心。
到此,方玲悔不当初!
“盛皓……”
方玲再次低唤着儿子的名字。
方盛皓轻声问她,“妈,你不想跟我爸说些什么吗?”
方玲咬住下唇。
方盛皓久久得不到方玲的答复,不由得满心的失望,走出了病房。
方玲浑浑噩噩地被关海芙扶了出去。
不过,当她听说关庆白对于他的遗产分配时,不由得诧异地睁大了眼睛,激动地说道:“什么?老关他……这么多年来,一共只有十万块钱的存款?这怎么可能呢?”
方盛皓冷冷地说道:“这证明我爸清清白白的!怎么,你还希望他有过亿身家吗?”
方玲语塞。
顿了顿,她不甘心地说道:“那按说,他的遗产我得占一半儿,剩下的才是几个子女分……关海龙早就已经死了,关倩倩才六七岁大,她凭什么也分到一份儿?”
方盛皓脑门上的青筋都爆了出来,“我们兄弟姐妹……对父亲的遗嘱并没有意见。如果你觉得不公,那就来打场官司怎么样?”
方玲愣住,“盛皓,妈妈是在为你和海芙争取利益!你爸爸的遗产,关宋秩什么事?凭什么他也能分一份?还有关海珊!她都离开了二十年了,没给过你爸爸一分钱,她没有赡养过你爸爸凭什么分遗产?”
“照你这么说,我也不是爸爸的孩子!我跟他没有血缘关系,甚至不姓关!他为啥还给我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