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昭应了声,净过手,出门。她回来时,仁慧正在房中坐着,见她来,道:“你啊你,就围着你二哥转。”
仁慧坐在矮榻上,拨弄手边的一株兰草,调侃昭昭。她并不知昭昭在贺容予那儿过夜,只当她是和贺容予吃饭。
“要不要出门逛逛?近来上京城可热闹了。”
毕竟时隔多年后,再一次过万寿节。大昭的传统,万寿节举国上下庆贺三日,百姓也好,官员也罢,这三日都可以休息玩乐。当然了,说是这么说,负责万寿节相关的官员是不可能休息的,还得打起十二分精神,以防出什么差错。
万寿节的消息一出,上京城内便热闹起来,街上早早开始张灯结彩,花团锦簇。
昭昭与仁慧坐在马车上,朝外头张望,天气炎热,她们可不想下去走路。仁慧指着那些东西,颇为兴奋,昭昭顺着她所说的看过去,敷衍地应着。
“上京许久没这么热闹过了。”仁慧感慨,又想起这场热闹是因为那位年轻的天子,一时撇嘴。仁慧与昭昭一样,其实不大看得上刘原。不过昭昭是因为幼时恩怨,而仁慧,只是单纯觉得刘原太过稚嫩。
“万寿节……哦对了,昭昭,我听我阿爹说,你二哥有意给陛下选皇后,也不知道会选到谁家头上。”她已经定了亲,反正不可能是自己,于是当场戏看。
昭昭对刘原的事不感兴趣:“我也不知道,反正二哥有自己的考量。”
二人说着话,马车在一处路口停下。再往前,便是她们要逛的地方,这一整条街都是女儿家用的一些东西,胭脂水粉、布匹衣裳、首饰之类。
二人下了马车,身后不远不近跟着几个婢女,开始逛逛看看。
她们不稀罕皇后之位,可别人稀罕。没想到随意逛逛,也能听见些八卦秘辛。
一人说:“听闻万寿节上可以给陛下献礼,倘若被陛下看中,是不是能做皇后?”
声音听着不大耳熟,估摸着家世不是太高。昭昭和仁慧对视一眼,皆是皱眉。没想到她们这么大胆,在这人多眼杂的店里便说这些话。
另一人说:“皇后?或许吧。可是皇后有什么好的?陛下又没实权,做皇后还不如做中州王妃呢。”
仁慧被逗笑,拿胳膊肘撞了撞昭昭。
昭昭瞪她一眼,意欲拉着她悄悄离开。虽说她们不是故意听人家墙角,可若是被撞破,也怪尴尬的。
那人听这话,笑说:“中州王妃能轮到你做?那定然是贺家三小姐。”
……
昭昭拉着仁慧,悄悄从一侧离开。
仁慧捂着心口笑说:“听见没有,人家说了,做皇后还不如做中州王妃呢。”
昭昭笑不出来,为那人的后一句话。她为什么会这么说?
仁慧脸色变了变,被昭昭发现。她皱眉追问:“你听说了什么?仁慧,告诉我。”
仁慧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不禁失笑:“你这么紧张做什么?是有一些事,但应当不算坏事。前些日子,有人拿你与中州王编了一出感天动地的戏,虽说改了名字,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说你们。这出戏挺受欢迎的,便有人觉得,你与中州王非亲非故,郎才女貌,也是一对璧人。”
昭昭一时愣住。
仁慧说:“你别说,编这出戏的人还挺有眼光的,我也觉得,昭昭与中州王是一对璧人呢。”
昭昭比仁慧敏锐,她知道这事没这么简单,怎么会有人突然平白无故地编这么一出戏?还是说好话的。那定然只能是贺容予的手笔。
她想起贺容予当时说的话,心中雀跃。
那出戏的确很受欢迎,甚至一时风靡。唱这出戏的戏园子自然也生意暴涨,人满为患。
戏唱罢,不知多少人被带动情绪,甚至有夫人暗自抹泪。赵承泽坐在楼上雅间,等人散得差不多了,才慢慢起身往外走。
如此大张旗鼓,啧啧。赵承泽背过手,看了眼昏暗的天色,真是用心良苦。
只不过,如此阵仗,简直是在告诉天下人,他贺容予的软肋便是贺昭昭。
赵承泽抿唇笑,笑得颇为邪性,他不会阻拦,甚至愿意帮贺容予一把。毕竟,他越看重,越便难以割舍。这样大的一个弱点,赵承泽乐见其成。
中州王府内。
昭昭也在问贺容予:“那出戏,是二哥让人做的是吗?”
她坐在贺容予对面,托着腮,灼然视线盯着贺容予看。
贺容予勾唇:“这么聪明。”
他已经在着手准备成婚之事。她的婚宴,不能马虎,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很多,但应当也不会太久,冬天之前应当可以。
昭昭捂住半张脸,藏不住眼中笑意:“贺容予的……妻子,怎么可能一点本事也没有?”
从前这句话是,贺容予的妹妹。
如今这句话是,贺容予的妻子。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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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经过一段时间的气氛铺垫, 真到万寿节到来的第一日,上京城的热闹繁华氛围更上一层楼,仿佛要把过往这十年没过的都一并补上。
即便已经入夜,街上张灯结彩, 仍旧亮如白昼, 小贩的吆喝叫卖声不绝于耳, 街道上男男女女结伴而行,欢声笑语,好不热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