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一听到家里人几个字,猛然想起了邹正东在商场上的名号,得罪他的人不知有多少被他整到破产,看着眼前可怕又陌生的邹正东,女孩儿不禁抖了下,这才想起后怕,想逃走却又不敢,于是低声吐出了一个名字。
但邹正东并不那么好对付,竟让她现场打电话证明。
女孩儿到底是个娇惯的大小姐,不想打这个电话,真打过去岂不是明摆着在告诉对方他被自己出卖了?一时气性上来,忍不住想说什么。
司徒婧见火势愈烧愈烈之势,忙及时出口打住,“三哥,我不太舒服……”
邹正东睨她一眼,对这个妹妹是什么用意了若指掌,不过他邹正东从不是会半途而废、善罢甘休的人,他直接把手机扔给后面的马仔,让对方监督人打电话,自己则领着司徒出了门,去了另一间没人的包厢。
“什么事?说。”
邹正东拿起酒瓶,给自己倒了杯伏特加,又扔了冰块儿进去,厚壁的玻璃杯摇摇晃晃,撞得清脆咣啷响,一声又一声。
“哥,你的身体……”司徒婧莫名想起了刚才那女孩儿的话,吞吞吐吐隐晦道,“还吃得消吧?”
冰块儿的撞壁声停了下,邹正东一记眼风扫过去,司徒不由将头缩回脖子,半晌,才听到淡淡的一声——
“放心,我还不至于有你想的那么乱。”
“喔……”
司徒只是想到这儿随口提了一句,真要说,她也不知道自己这位三哥玩起来究竟是怎么个尺度?
她适时将话题拐了个弯儿:“我妈又开始张罗我联姻的事了,我和她说过,我还不想这么早结婚,但你知道的,我说话没什么分量,哥,能不能帮帮我?”
邹正东瞥她一眼,“你以为你躲得了?”
司徒婧双臂撑腮,喃声:“可我总得找一个自己喜欢的。”
邹正东灌了口酒,一语道破重点,“你自己在英国找的那个姓周的,姑妈不是喜欢的很?你多找几个靠谱的拉回家给她看一圈,她有的选,就不亲自替你选了。”
“我去哪儿找第二个她喜欢的给她?”
“那就把第一个找回来。”
“周迦南?”司徒头摇的像拨浪鼓,“不行!”
邹正东放下酒杯,意味深长,“怎么不行?”
司徒婧抓了抓头发,内心挣扎半天,还是老实交代了,“其实…我和他是假的,我们各有喜欢的人,又都需要一个挡箭牌,就互相配合演了戏……”
邹正东舔了下齿关,笑,“行啊,这招都想的出来?”
“哥,你就帮帮我!我知道我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不是这次,还有下次,但,我只想再等等。”
“等什么?”
“沈宴安快结婚了,也许等那一天真的到来,我就能彻底死心了。”
“还惦记这个人?你早知道,没可能的。”
司徒婧心血来潮,不知怎么突然嘴比脑子快地说了一句,“哥你就没有惦记过没可能的人吗?”
邹正东倏尔沉默,约须臾,才冷漠极了道——
“我的惦记,和你的惦记可不一样,我惦记谁,只想让她生不如死。”
“呃哥,那我的事?”司徒见他表情不对,忙把话兜回来:“我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里,只有你最厉害,说话最管用,如果你再不帮我,就没人帮我了!”
“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帮我的!你最好了!”
司徒从会所出来,心里有如一块重石被卸下,在那天知道周迦南在医院遇见过沈宴安的现女友后,她总是鬼使神差,会在没事时忍不住把车往医院开。
这天,徐冉去探望彭子维,进到停车场时,余光似看见了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
正是她曾在周迦南楼上遇到的,他的前任之一。
女孩子可能是在等人,下车买了点东西后就上车了,一辆红色的迈巴赫,之后一坐就是很久,直到过了半个小时她人出来,那辆车还停在那儿。
更奇怪的是,那之后的一连几天,她都在同一个位置看到了对方,但对方似乎不是来探望病人的,她经常只是下车买些东西又回到车里,窗户习惯性地打开四分之一,微微露出女孩儿蓬松的发顶……
说不出的怪异。
徐冉遇到她好几次,但她不确定对方有没有看到自己,她们从来没有说过话。
一次也没有。
直到彭子维出院的前一天。
当天,徐冉下楼时,碰上了沈宴安正好下班离开,两人顺路走了一段,到达停车场后聊了几句,沈宴安率先开车出去,但徐冉走到车旁,踟蹰了一瞬。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她再次看到了那辆熟悉的车。她知道,这很有可能是她们最后一次碰面了。其实,她不会搭话,也没觉得自己有什么好说,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忍不住停下朝那个方向看了一眼。
就是这一眼,车里的人下来了。
对方今天没有背prada,也没有穿粉色亮片裙,但徐冉一眼就认出了她。女孩儿一身银色鱼尾裙,搭披肩,依旧妆发时髦,光彩照人,像只翩翩蝴蝶走路都带风情。
和她完全不是一个类型。
清纯系和有风情,从来都是一对反义词。
徐冉的心里,其实有一丝好奇,但还不足以战胜理智,她将这个不合时宜的念头压下,按动车锁准备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