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说的也没错。”秦放冰冷的话,让秦轩额头瞬间沁出冷汗。
从小到大,他最害怕的就是父亲的否定。
原以为这种日子已经一去不复返,没想到如今却又噩梦再临。
“你的运道,确实不算好。”秦放并未在意儿子如瀑布一般淌下的冷汗,在他的理念里,知道害怕是好事,只有知耻而后勇,才能勇往无前,所向披靡。
“只要有秦越在,你的运道就好不了……”秦放眯起眼,声音低沉,可落在秦轩耳中,却如爆炸一般。
“父亲,您的意思是……”秦轩蓦地抬头,满眼复杂地看向父亲。
“我几次都想除掉他,可总让他逃过去了。如今看来,瞻前顾后,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要做,就得做彻底了!”秦放阴狠地咬着牙,那儒雅的面容上却是如毒蛇一般的冷酷狠厉之色。
“父亲,您是打算……”秦轩按捺住心中飞快跳动的心脏,强作镇定地问道。
“这件事,你就不必管了。为父自有计划。”秦放虽狠毒,却有一个优点,所有染血的事,都不会让儿子沾手。
“是……”秦轩没有再问。
父亲所做的决定,他做儿子的,又如何能够干涉。
上一次,秦放命秦松找了几个流离失所的混混,却反被秦轩一把火给吓跑了,看来,杀人这种事,还是得找专业的。
秦放眯起眼,心中已然有了成算。
作者有话说:
秦放:今天又在作死的路上迈进了一大步!
第四十五章 、仇恨散
过了小寒, 天气便一日冷过一日。
江南的冬天,分外难熬,对于自小生长在丹州的安林路而言, 更是如此。
“你们锦州的冬天,未免也太冷了些。”安林路走进书房,一边搓手一边抱怨着。
丹州在锦州之南,又靠海边, 一年四季虽算不上温暖如春, 却也是温度适宜, 决不会像江南这般冷彻入骨。
距离他初来桃溪镇,已过去了小半年,他和梁大谷的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虽还不能剧烈运动, 但是正常行走却已经没有问题,稳健的步伐压根看不出曾经受过伤。
安荣昌一去不回,只给安林路回了一封信, 叮嘱他好生听秦越的话,又按孙儿嘱托, 命人带回了许多姑娘家的首饰衣料,另有上好的笔墨纸砚与古籍若干,这却是给秦越的谢礼。
安林路在秦家也住的习惯了, 每日一早便与梁大谷自行来书房上课。
“这才小寒, 便这般冷了, 不知到过年会如何。”安林路脱了身上的大氅, 随手递给了身后的梁大谷。
梁大谷却是早已习惯, 依旧一身轻薄短打装扮, 丝毫看不出一丝冷意。往年的冬天, 他都是在码头上扛包的,吃不饱穿不暖,哪有今年这样舒服,不仅不用干活,一日三餐有着落,还能跟着公子学认字。
“二哥,给。”秦安早已准备好了汤婆子,见到安林路便递给了他。
“哎呦,还是我们安儿最知道心疼二哥。”安林路看着乖巧的秦安,那双本就不大的眼睛更是直接笑成了两条缝。
“今日有客人要来,你们自管温习昨日留下的功课。”一看人到齐了,秦越便布置了今日的任务。
每个人的功课都略有不同。
梁大谷自然是最简单的,从当初的每日认十个大字,现在已经进化到每日习读简单的《千字文》。
而秦安是女孩,虽不必考科举,但是秦越还是希望妹妹能够对这个世界有更多的认识,便每日让她研读史册、地理游记,期望她能够博古通今,开阔眼界,哪怕日后她不能亲眼去看看这宽广的世界,也希望她能够拥有一颗宽阔的胸怀。
剩下两个,秦平自是日后走科举的路子,妥妥的文官预备役,而安林路则相反,他们一家子都是行伍出生,他必然是要继承家业,走武官的路子,秦越对他们每日的功课,也进行的相应的调整。
秦安的功课,主要是根据当日族学的夫子给的教学参考,另有秦越自己布置的小部分课外作业。秦越不希望他成了死读书的书呆子,日常民生、农活、商贾之事,也都要他去了解、去学习。
而最抗拒读书的安林路,当真是能气死夫子的小霸王,秦越索性就将他要学的那些军策兵法都变成了连载故事,一改原本的枯燥乏味,这小子只看了一章便着了迷,每日缠着秦越要下一更。
安林路自己看了还不够,又绘声绘色地给半文盲梁大谷讲解,有时候秦平也会被吸引过来,与他们一同想象那小将军在万千敌军之中浴血奋战的故事,当真是热血沸腾,情难自控。
可以说,秦越当真是将因材施教四个字发挥到了极致。
如今,这四人已经习惯了
听到秦越要招待客人,四人齐齐应了一声后,便各自忙起了自己的功课。
秦越并不限制每日做功课的时间,只要他们完成自己的任务后,剩下时间便可自由支配,所以四人的学习效率一个比一个高,毕竟学完了就可以玩耍,谁不乐意呢?
看到四人埋头学习,秦越略勾了下唇,转身去了前院。
今日来的客人,是周掌柜父子。
周家耀的伤经过大半年的休养,如今总算是大好了。周掌柜便于几日前送了拜帖来,说是要带着儿子亲自登门致谢。
“恩公!”周家耀一见到秦越,立马三两步向前,利索地跪下磕头。
秦越连忙将人扶了起来:“这是做什么?”
周掌柜腿脚慢两步,一边走一边笑道:“应该的应该的,这小子,就是给恩公磕三百个响头也不为过。”
说着,周掌柜也走上前来,对着秦越也要磕头道谢。
秦越连忙扶住,无奈笑道:“周掌柜若非要这样,日后我便不敢见你们了。”
听到秦越这般说,周家父子这才没再坚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