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皙细嫩的手心已被她的指尖掐出血来。
注定了低/贱……?
不!
才不是!
她的命数,由她不由天!
她与姨娘不一样,姨娘过于心善懦弱,这么多年一直幻想着父亲的怜惜与良心,可她是看着姨娘的卑微长大,她不会像姨娘一样。
她更是不会相信任何男子的情。
她要争!要抢!要改命!
至少,皇上今晚为了她跳入荷花塘了。
皇上对她是有意的。
虞姝脑中浮现出封衡不久之前低沉的嗓音和他强而有力的臂膀。
她虽不通男女之事,可她隐约知道,皇上他动情了。
虞姝闭了闭眼,整理眼下的思路。
无疑,虞贵嫔与淑妃表面上已经不和,而且,看得出来,虞贵嫔甚是嫉恨淑妃。
淑妃与皇上乃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故此,淑妃的恩宠不是谁都能抢走的。
淑妃楚悦儿,是楚家嫡女,是京都城的第一才女,才/色/双绝,虞姝从年少时,淑妃就已经名扬京城。
淑妃敢三翻四次故意截胡,皇上不可能不知她的目的。
显然,淑妃敢如此行事,也是皇上的宠爱与纵容之故。
至于后宫其他妃嫔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虞姝暂时还不清楚。不过,楚家与将军府素来不和,淑妃的父亲已经不止一次弹劾虞将军。
也就是说,无论是前/朝,还是后宫,淑妃与虞贵嫔都是处于对立面的。
就在昨年(去年),楚家更是将淑妃小产一事算在了虞家头上,对虞家记恨不已。
所以,无论是将军,亦或是二姐,眼下都需要她来固宠。
虞姝心中了然。
凤藻宫,处处华灯高照,亮若白昼。
除却皇后的景元宫之外,凤藻宫是后宫最为富丽堂皇的宫殿,修葺的美轮美奂,足可彰显帝王的恩宠。
“阿——切——”
淑妃又打了一个喷嚏,嗓音轻柔,她已换上一身薄纱裙,如若无骨般的倚靠在了封衡的胳膊上。
美眸看着男人,温柔道:“皇上,臣妾并非有意的,只是游园子时忽然心神不宁,一心寄挂着皇上,这才失足落水。”
淑妃素来以“柔”示人,无论嗓音、神态、动作,都宛若弱柳扶风的病西施。
封衡眼眸深邃,嗓音如常,“朕记得,爱妃会凫水。你与朕十岁那年,曾在五台山习过凫水。爱妃在水中犹如水蛇,比朕游得还好。”
封衡此言一出,淑妃的脸色倏然就红了,她是京城第一美人,又是才女,岂能像那些山野妇人一样凫水。
淑妃莞尔,嗓音更柔了,“皇上,儿时的事,妾身都忘记了。”
淑妃神色尴尬之际,须臾又转为羞涩一笑,“皇上,臣妾早就忘了自己会凫水,再者……臣妾想皇上了嘛。”
封衡把玩着一双柔荑,不动声色从他臂弯挪开,然后站起身来,“爱妃,你已染风寒,今日早些歇息,别让朕心疼。”
说着,封衡的手掌放在淑妃头心揉了揉,像对待自己饲养的爱宠猫儿。
淑妃还想挽留,但见封衡已经抬腿走开,她只好作罢。
好歹,皇上今晚并没有碰那个虞三姑娘。
皇上还是更在意她,不是么。
淑妃勾唇笑了笑,后宫的确不缺美人,可她与旁人不同,她是皇上儿时的玩伴,这份情义是旁人不可及的。
封衡迈出凤藻宫,脸色骤变,在一片光与影的交叠之中,显得阴沉如水。
王权心头咯噔一跳,回头望了一眼凤藻宫大门外的奢华琉璃灯。
人人都道淑妃娘娘受宠,可这份帝宠究竟能持续多久?
当晚,璟帝没有再踏足后宫,亦没有宣见任何嫔妃去帝王寝宫侍寝,倒是特意命人给淑妃送了滋补药材,让她好生静养。
景元宫那边对今晚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
皇后倚着软塌,由宫人轻捶小腿,听闻禀报,她噗嗤笑出声来。
这后宫里头,谁被告知“静养”,那就是皇上暂时不想看见她的意思。
皇上正当年轻,后宫也没几位嫔妃,难得碰到一个感兴趣的新鲜美人,可不得尝尝鲜。
这个淑妃,是恃宠而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