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笃定了虞姝是个颇有心机的女子。
杏儿垂首,“是奴婢愚钝了,皇后娘娘教训的是。”
皇后的手递给杏儿,缓缓站起身来,姿态慵懒华贵,“杏儿,你给本宫记住了,唯有隐藏锋芒,才能活到最后。”
御书房,气氛诡谲,掺了雪松香的香柱已经快燃到尽头,内殿宛若凛冬降临。
王权几人大气也不敢喘一下。
皇上卯时起榻练剑,随后就去上早朝,罢朝过后便直接来了御书房。
其实,皇上虽然年轻,但日子过得十分无趣,宛若行走在世间备受磨难的苦行僧。
在虞姝没有入宫之前,他对美/色/亦是不感兴趣,像是在世间修行。
小太监垂首过来,压低了声音在王权身侧说了几句。
王权手持拂尘走上御前,“皇上,皇后娘娘求见。”
封衡捏着奏折的手一紧,抬首往殿外看了一眼,狭长的凤眸寒光一闪而过,“让她进来。”
皇后亲手提着参汤来到御前时,封衡唇角挂着一丝不冷不热的笑意。
皇后福身行礼,“臣妾恭请皇上圣安。”
封衡挥了挥手,“皇后不必多礼,今日怎的来朕这里?”
皇后面上含笑,心中掠过一丝苦涩。
后宫不得干政,封衡更是不喜任何嫔妃前来御书房。
可虞姝却是个例外。
怎么?
一个美人可以来御书房,她这个皇后却不行?
气愤,自是免不了的。
不过,皇后深知不可逞一时之气。
短暂的圣宠算不得什么,能一辈子执掌凤印才是真正的本事。
皇后站起身,保持着温婉笑意,将温柔小意发挥到极致,这后宫的女子,有妖艳妩媚的,有温柔似水的,也有古灵精怪的,各有各的特色。
而皇后则始终是大度温婉的。
皇后递上参汤,说道:“皇上日理万机,操劳政务,臣妾担心皇上的身子,这便过来看望皇上。”
封衡唇角扯出一丝微不可见的讥讽。
又来了。
他才二十一,又是习武之人,更是不曾浸/淫/美/色,何需旁人担心他的身子?!
没有男子愿意承认自己弱,帝王更是如此。
封衡淡淡笑过,“皇后有心了。”
一旁的王权心一惊。
皇上这种淡淡轻笑,似是讥讽,且微微眯眼的神色,大抵就是一个意思——
他记仇了。
皇上处处优质、天资卓绝。唯独有一个“小毛病”,那就是记仇。一旦被皇上记恨上,就当真是“此恨绵绵无绝期”。
皇后却毫无所觉,继续温柔道:“皇上,臣妾今日有事禀报。”
封衡示意王权,“来人,给皇后赐座,上茶。”
皇后莞尔一笑,掩了一切锋芒,宛若寻常百姓家中的贤惠妻子。
须臾,皇后落座,手捧一只青瓷茶盏,忧心道:“皇上,大抵是您过于仁慈了,叫这后宫之中有些碎嘴之人肆无忌惮,臣妾听闻了一些消息,不知当讲不当讲。”
王权细长的眸微眯。
皇后要说之事,皇上已经知晓。
只可惜,皇上哪里舍得惩戒虞美人呢。
皇上自己个儿气了一早晨了,也没让人去叨扰了虞美人歇息。
皇后倒好,上杆子找茬。
封衡面无他色,“皇后有话皆可以直言,你与朕相识于年少,又是结发夫妻,有何不可说的。”
有了这句话,皇后身心都舒畅了。
她是封衡的表妹,太后是她嫡亲姑母,真要是算起来,就是淑妃也不及她在封衡心目中的地位。
女子便是如此。
很容易从自己心悦的男子身上得到满足。
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甜言蜜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