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殿下……”
女子肌肤胜雪,纤细的腰肢柔软灵活,一双莹润娇嫩的玉足缓缓踏在光洁的青灰石板上,忍着浑身的颤栗,解开薄如蝉翼的软纱。
他扶着她的腰,很快水波荡漾的华清池传来声声娇泣。
她不断推拒着他,忽然又脱离了他,宋凝身上骤然一凉,待再睁眼时,耳边的低泣声消失了,怀里的女人也不见了。
空荡荡的华清池,只有他一人。
宋凝抬起双手,怔怔的盯着瞧,那儿似乎还残留着余温,那纤细的腰肢……不仅仅只在梦里拥有过。
不知过了多久,宋凝从浴池站起来,侍候在旁的裴琰立即将衣物呈上,服侍他换上,一边小心翼翼打量他,一边说道:“殿下,听闻沈姑娘今儿个进宫了。”
宋凝眼波冷淡地瞥了他一眼。
裴琰自动闭嘴。
怎么泡了个凉水心情又差了?比之前更差了。
宋凝回到九华殿,抽出一本奏折看了一会儿。
裴琰悄悄望过去,想提醒宋凝奏折拿倒了,却又怕触他的霉头。
许久,他搁下奏折,霍然起身,“孤出去走走。”
裴琰愣了一下才反应,连忙跟上去,却听宋凝冷冷道。
“别跟着孤,心烦。”
裴琰:“……”
沈棠这回进宫匆忙,没有让绿芜跟着,她这次住在漪澜苑,便由姨母安排的宫女白芷伺候。
她回漪澜苑用了晚膳也没有其他事情做,于是很早便入睡,这一觉迷迷糊糊的,等再睁开眼时,她以为已经天亮,没想到才刚亥时。
有意继续睡,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沈棠索性披了件外衣起来。
姨母白日里那些话在脑海里乱哄哄的回荡。
前世的记忆、幼时的记忆,今生所发生的事像走马观花一样不断闪现。
沈棠叹了口气,也没有惊扰白芷,一个人走到了院子里。
漪澜苑夏风袭袭,满园飘香,丝丝缕缕沁人心脾,偶尔还可闻得一两声啁啾鸟声。
沈棠抬眸,便见不远处昏暗的灯光下,站着一道身影。
她的目光对上了一双偏圆的杏眼。
沈棠有点呆,脑子还不是很清醒,以为自己看错了,又揉了揉眼睛。
没有看错,那人正是傅明珠。
傅明珠站着未动,一双眼死死地盯着沈棠,蓦地展开一个笑容,“沈棠,好久不见啊。”
沈棠心中顿觉不妙,想折返,却被傅明珠挡住了去路。
“傅明珠,你怎么会在这?”
宣平侯府涉嫌衮州军械案,宣平侯傅嵘已经入了大理寺诏狱,而府中的女眷皆被禁足,傅明珠是如何偷偷进入皇宫的?
傅明珠一步一步靠近她,“我来见你啊,听闻你在这儿,我便求了温宪公主,偷偷进了宫。”
漪澜苑的正院,寂静的可怕。
沈棠咽了一下口水,对傅明珠道:“你私自闯进皇宫,不怕被责罚吗?”
“被责罚?”傅明珠冷笑一声,“宣平侯府都快倒了,我还有什么可怕的?”
父亲意图谋反,她成了罪臣之后,以后和宋凝再无可能了。
傅明珠的脑海里,始终停留在明月湖的那一日。
她永远忘不掉宋凝看着沈棠的眼神。
还有温宪与她说的,宋凝如何冒着大火,不顾及自己的生命,将沈棠从毓秀宫救出来。
凭什么殿下的眼中只看得到她,便是拼了性命,他也要救沈棠。
傅明珠紧紧攥着手,“明明我认识他的时间比你要早,论家世,我也比你高出一大截,为什么我比不过你?”
事已至此,她什么都没有了,没有引以为傲的家世,没有宋凝。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如今更坏的处境了,傅明珠哈哈一笑,“沈棠,既然我不能如愿,我也不会让你如愿。”
傅明珠恶狠狠的看着沈棠。
“你在说什么?”沈棠只觉得傅明珠是魔怔了,“你是不是疯了?”
“是啊,我是个疯子,可我这个疯子,总不能一个人上路吧!”傅明珠扬手一拔,从发间拔出一根长簪,只见簪头寒光闪闪,竟已被她磨成了一段尖锐的头,她迅速朝沈棠冲去,快的如同一根离弛的箭。
即便沈棠早有防备,却还是晚了一步,眼看那一柄长簪就要刺向她的胸口,却有一个身影比傅明珠更快。几乎是顷刻之间,就挡在了沈棠的身前,高大挺拔的背影,犹如一张坚硬的盾。
……是宋凝。
刺目的鲜血从他手臂上淌落下来,一根簪子深深扎入他的手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