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秦摇头,没想过要她的命,可他愤恨难消:“挟持国戚,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云荇:“原来师兄等着出去之后将我惩治于法,但你早就谋划外逃了,所以自始至终,师兄的温言细语,都是虚情假意。”
她帮他说出口:“师兄其实,并不喜欢我吧?”
数次拖着脚镣,在她面前卖力,也是为了削她戒心,实则暗里查勘地势,以及更早前,在他们初次交合后,连秦虽然嘴上嘘寒问暖,却是首先问与他敦伦的缘由,接着又顾忌暗镖在旁,最后才问她破身痛不痛。
先问己,再及人,见微知着,连秦的淡漠深透骨血,一如云荇在玶都时所熟知的那样,他只执着楸枰杀伐,与棋高一着的敌手,故而为了跟犀霜对弈,不会将机会让渡与她。
他并不在意云荇,也不因她的破身而动心。
连秦眼含讥诮,仿佛在揶她的明知故问。
只是同样不为七情六欲所困的,还有一人。
“既然不喜欢,为何每回纠缠,你都硬得要去洗凉水?”
她对贞洁毫无所谓,反还要调侃他屡屡硬得无处泄欲。
“云荇!!”
他的傲色碎裂,当即打断她的污言秽语,气得脸颊飞红:“我有得选吗?那些事是我逼你做的吗?”
云荇安静等他闹完,终于开始问最关键的事。
“师兄曾说,只有你与我一道去下棋,才是我想要的棋逢对手,也是诓骗我的吧。”
连秦惨笑:“你如此玷污纹枰,棋逢对手我要不起。”
几乎每一局都下到了床上,他耻于说出口。
云荇早料及如此,什么棋逢对手,无论他辞色严厉还是温柔哄骗,问了多少遍,回绝就是回绝,他只会追逐犀霜,她不过是天地茫茫一抔微尘,当世的天之骄子已经少有才名,他年若登丹墀,即鹏程万里,而史书多年后,都不会为她留下任何一笔。
云荇闻之轻笑:“所以你说补与我的棋会,也是子虚乌有。”
还气在头上的连秦此时一怔,稍作迟疑:“一码归一码,这事我不会食言。”
直至先前,她还算镇静,如今则是放声大笑:“你都等着我伏法了,我还能去棋会?所以师妹这一遭兜兜转转,不但因你失掉良机,还要为你沦为阶下囚?”
“师兄,是谁不守诺?是谁言而无信?”她敛起笑意,“此前我说过,你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完全是咎由自取。”
云荇站起身,打开木闸,吹灭风灯。
“今后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