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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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王满眼犀利,恨毒的盯着跪在地上的蟒袍明王,手里举着一卷卷宗,一步步走到明王面前,将卷宗砸到他脸上:“贱人你也配做太子!”

“住口”天佑帝怒道,“你不在府中思过,跑来朝堂闹什么,看看你还有一点往昔太子风仪没有?”

废太子悲愤看向天佑帝:“儿臣这样还不是拜您所赐,我做太子时,您时时宠爱明王,就像一把火在底下烧我。他用人痘害我您不彻查,他自编自演坠马,您却一口咬定是我,您对我,对您的嫡子,对一国储君公平过吗!”

天佑帝气的一阵阵头晕:“你口口声声说明王用人痘害你,明明是你德行不修残害宫女,才惹得小太监报复;你说明王坠马是自编自演,明明是你府中左参军下的手,人证物证都有,你偏偏死不认罪。”

废太子梗着脖子,悲愤掺杂着不服:“您就是偏心明王,为什么不肯承认?”废太子伸出手指,指着明王身前散开的卷宗,“这就是证据,上边详细记录你的好儿子,如何自编自演陷害我!”

天佑帝冷眼看着不服愤怒的嫡子,胸口一起一伏,冷声:“去,拿来。”

天佑帝身边伺候大太监,连忙弓腰下去捡起来,双手奉到皇帝驾前。天佑帝一边冷眼瞪着废太子,一边翻开低头一行行看下去。

这时候谁都不是傻子,朝堂里上百位大臣静息屏气,静悄悄没有一点声音,只有座上皇帝翻动纸张的一点沙沙声。

魏文昭手里抱着笏板,心里直觉不好,能让废太子这么明目张胆,闯到金銮殿,那么这份证词必然九成都没问题。

魏文昭现在担心的是,到底是谁,给了废太子这份东西,是谁在阻碍明王册封太子?

明处的敌人不可怕,最可怕是暗处的敌人,还有经过这件事,如何消除皇帝对明王的失望?这些都是急需考虑的。

明王跪在地上,忍不住掌心一阵阵潮湿,眼角余光往魏文昭脚下滑去。要说这大虞朝堂,最能劝动皇帝的非魏文昭莫属。

天佑帝一行行看完卷册,虽然没动雷霆之怒,可胸中怒火一点点燃烧起来,烧的他太阳穴犹如鼓动。血管在皮肤下跳动,天佑帝最终没忍住怒火中烧。

“大理寺!”

“微臣在。”大理寺卿立刻出列。

“给朕查!”卷宗被纷纷扬扬扔下来,“退朝。”天佑帝带着怒火起身,只是起身太快,没忍住眼前一阵泛黑。天佑帝忍了忍怒气,太医早说过他年事渐长,不宜过喜过怒万事要节制。

稳住脚跟天佑帝忍了忍怒气,待眼前清明才举步往后走。

魏文昭从朝堂出来,风轻云淡的和几位同僚清谈几句,又安排了吏部几件公务,眼角余光扫到明王在不远处踌躇。魏文昭顿了顿,恍如无事般和人告辞,也和其他人一样,路过明王举手行礼,只是行完礼路过时,极轻快说了八个字:“事急从缓、坦然从容。”

明王一愣,很快调整过来,再遇到朝臣脸上表情自如许多。是的,事情尚未定论,他确实不能自乱阵脚。

魏文昭虽然给了明王八字谏言,坐上轿子眉头却深深皱起来,到底是谁在阻拦明王?

相助太子是完全不可能,因为这两年废太子放诞荒唐,皇上早已厌弃,所以阻拦明王不是为废太子,那么阻拦明王谁能受益?

诚王?

魏文昭笑了笑,不可能,诚王到现在还是三教九流的玩,府里来往的江湖游侠还是好的,有时候连杀猪宰羊的都有,而且府里一个正经女人都没有。

然后一个不可能的人,出现在魏文昭脑海里,他的脸色渐渐严肃起来,然后一片冰雪:宜王,他的女婿。

不,不可能!魏文昭直觉不相信,宜王整天窝在府里看书画画,他府中连一个清客都没有,哪里有能耐,查出皇上都没查到的真相?

不,不可能,魏文昭的目光再次落到诚王身上,他结交广泛倒是有可能,从三教九流中查出什么,难不成诚王故意做出洒脱样子,蒙蔽众人?

“老爷”魏奇的声音在轿子外响起,“到家了。”

“嗯”魏文昭应了一声。

轿帘掀起一道光照到魏文昭身上,魏文昭俯身出轿,收拾好脑中思绪,走进映霞苑。映霞苑里褚青娘依然静静做针线,半低的头眉眼平和。

一个不可置信的念头,在魏文昭心中浮现:“是你?”随着第一声疑问,魏文昭忽然肯定起来。

有什么不可置信的,明王如果落马,下边最受益的根本不是洒脱江湖的诚王,而是温润内敛的宜王!

是,宜王是没有能力调查太子和明王之间的事,可他不是有个富甲一方的岳母吗?

好大的胆子啊,魏文昭脸色冷肃到几乎动怒:“是你调查明王和太子的事。”

第76章

褚青娘停了一下, 脑里仔细思索过利弊, 将手中针别在衣服上,肌肤慢慢放入笸箩,才抬头对上魏文昭冰冷的怒火。

“明王觊觎思颖,所以他不能上位。”

什么妇人之见,魏文昭气笑了:“所以你就想支持宜王上位?你知不知道那个位置有多孤单,你知不知道上那个位置, 人是会变的?”

褚青娘当然知道, 也许她没有魏文昭知道得清楚,可她处在三子珍东家的位置上, 和原来码头摆摊, 周围人的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

褚青娘垂眼看自己手背, 岁月的流逝到底还是有痕迹,手背到底少了那份润泽, 多了几根脉络。

魏文昭道:“你以为太子妃,皇后那么好做?宜王他现在单守着颖儿,将来最多再纳几个出身不怎么样的侧妃, 可是皇上呢?颖儿将成为众矢之的, 岚儿将会是第一个被当做眼中钉的, ”

魏文昭越说越气:“你只看太子和明王就该明白!”

褚青娘何曾不明白, 她何曾不想女儿一生安稳荣华,可是事情由得了她吗!

抬起头褚青娘同样冰冷夹杂怒火:“那怎么办?由着明王上位,然后兄夺弟媳,让颖儿最后不明不白消失在后宫, 或者改换身份当个不光彩的嫔妃?”

魏文昭顿了一下,然后冷笑:“你以为颖儿是谁的女儿?我这吏部尚书难道是摆着好看的?”

褚青娘轻蔑的笑着,看着魏文昭:“男人什么样你不清楚?得不到永远是的最好,不说别人,今上难道没有纳已故广王正妃为嫔?”

广王是先皇次子,夺嫡失败在今上登基三年后莫名去世,正妃屈氏成了今上后宫一员,只是随着广王子嗣接二连三夭折,屈氏也自尽在后宫。

这是天佑朝不能说的话题,魏文昭急着呵斥:“你疯了,什么都敢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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