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觉得……方才那种气氛,直接开干也行吗?」瑕坐在小凳上,头上顶着泡沫,享受着凌鹰的长指穿梭在发间,忽轻忽重地替他按摩头皮。那适度的力道令他舒爽得直想呻吟,嘴里却还是不忘絮絮叨叨。
「不觉得。」凌鹰不给面子地这么回答。他已冲过头发和身子,洗净细沙和盐分换得的清爽让他有种重生的感觉。
而且……明明没有发病,为何要像个急色鬼似的,连洗澡都跳过呢!凌鹰一面替男人洗头,一面在心中咕噥。
「因为鹰鹰你……太可爱了啊……看起来很严肃,但是却很容易害羞脸红,高潮的表情也……咳咳咳……」
凌鹰驀然舀了一瓢水当头淋下,瑕说得正神往,没料到这一着,当场呛了一口泡沫水。
凌鹰瞪着男人的后脑勺,红着脸,似想发怒,但见到男人咳得掏心掏肺的样子,终究还是伸手替他拍背。
「为什么你好像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是巧合吗?可也太多次了……而且,自己明明站在他背后,医生怎可能见到自己的表情。
瑕又咳又吐了好半晌,好不容易才把嘴中的泡沫味道给去除。他苦着脸,伸着舌,模糊不清地道:「前面有镜子啊……」他伸手比了比前方的连身镜。「鹰鹰!你好狠的心啊!这样整你相好!」
脸红得像是永远都没有消褪的一天了,凌鹰认命地拿过莲蓬头,开始替瑕冲去头上的泡沫。
相好……?这形容似乎太亲密了些……本以为,医生可能只当自己是床伴,或砲友……之类的。
他愣愣地望着男人的发在自己的指掌间飘动,不知为何,心情变得有点复杂。
卸下了青帮总管的职务,从此就在男人的床上度过?以服侍男人为每日生活的目标吗……?
「啊……我觉得你洗头的功力真不是盖的啊……」男人夸张的讚叹拉回了他的心思。
「乾脆当我老婆吧?嗯?」
这人……说话真真假假,没个正经。凌鹰睨了他一眼,不想针对这种没营养的问句回应。关了水龙头,拿了浴巾替男人拭发,动作自然得似乎一切都是如此天经地义,他们两人本该这样相处。
凌鹰擦着擦着,神色添了丝遥想。「以前……我也常帮少爷洗头……」
只是,物换星移,人事已非。一切都已经不同了。
他还在感叹着,手腕却被背对着他的男人精准地一把抓住,用力一扯—
「哇!」他一时不察,脚下一个打滑,直接扑倒在对方脚边,下顎被人用力捏住。他吃疼地瞇起眼。
瑕垂下眼望他,湿漉漉的瀏海还在滴着水,他脸上虽掛着笑意,但那双魔魅的眼底却没有笑意,涌动的反倒像是……怒气……?
凌鹰愣愣地望着对方,不明白自己又哪里惹了他。就见得男人的唇微微开闔,淡然的嗓音逸出,繚绕在雾气蒸腾的浴室内—不知为何,有些森冷:
「老婆,在我身边谈论别的男人,我可是会生气的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