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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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情况下,是不能放林元帅去上学的。

林元帅毫无所觉,认认真真地准备好了学习资料,还回了一趟家,把校服带了回来。

游戏剧情大致上不便更改,但换了真人npc扮演的游戏世界显然比先前灵活得多,林母不再是莫得感情的打毛线机器,见到林元帅回来,絮絮叨叨地关心她这些日子在外打工的事情,林父的扮演者在现实里是个普普通通的中年演员,没什么品行上的毛病,这些日子也就只在游戏设定的时间到了之后出去赌博,回来之后不光不骂人,甚至还会下厨做饭了。

叛逆的弟弟,扮演者是个未成年童星,这些日子乖得不行,而那个拜金的妹妹,虽然很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天天和一帮富家子弟出入声色场所,而不是舒舒服服找个金主,只伺候一个,但还是痛快地接受了这个设定。

原本剧情里极品的一家子搞成这个样子,主要是娄建邦担心几个演员的人身安全,毕竟林元帅手重不是一天两天了。

林元帅是记得原本设定的,她心里怀疑,在林父出门赌博之后跟踪他到了赌博场所,结果发现一向赌得很大的林父一脸严肃地坐在牌桌前,开始和人搓起了麻将牌,林元帅观察半晌,然后走了。

玩个麻将牌还是五角一分的。

林元帅回西山别墅之前又去找了一趟妹妹,她去的时候妹妹不在,几个富家子弟凑在一起喝酒,林元帅就走上前去,很有礼貌地问道:“你们是我妹妹的同学吧?我妹妹叫林小小。”

几个富家子弟面面相觑,都点点头。

林元帅也点点头,说道:“小小不会再来了,她收了你们多少东西,请列个账单给我,我会尽快还给你们的。”

几个富家子弟人设是恶少,奈何芯子里换了人,混迹娱乐圈的最有眼力,见到林元帅气势不凡,连讨价还价都不敢,几个人有商有量给林元帅列了一张账单,林元帅收下之后,又客客气气地说道:“她以后要是再来找你们,麻烦不要再带她了,如果被我发现,不要怪我没有提醒过。”

几个恶少鹌鹑似的连连应着。

林元帅又等了一会儿,等到了满脸浓妆急匆匆赶来的林小小,经过几句友好交谈,林元帅失去了耐心,把她拎了起来,走出了会所。

林小小是自带的游戏建模,分量不重,但就是一直在挣扎,林元帅有些烦她,索性找了个没人的空地把人放了下来,黑漆漆的眼睛盯着她的脸,“我不问你别的,我只问你,陪着那些人的时候,你高兴吗?”

林小小不想面对这个问题,想要推开林元帅,林元帅按住了她的肩膀,眉头紧紧皱起,“我知道家里的日子不好过,但我们可以自己去改善,靠着身体去博取利益,这是最不可取的事情。”

林小小别过头去,不太敢面对林元帅的眼睛,她的眼睛太过明亮,就像烧着两团火。

林元帅不是很会劝解别人,犹豫了一下,学着安格斯先生放缓了语气,慢慢地说:“你还小,家里没有人教,一时走错了路很正常,但知错就要改,不能一错再错。”

林小小只觉得一股委屈从心里漫上来,她忍不住大声说道:“我没有错!穷才是错,人本来就是笑贫不笑娼,花几年青春就能得到那些人一辈子都挣不到的钱,我有什么错?”

她说时理直气壮,说完却哭出了声,显然连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

林元帅拧着眉看着她,琢磨了一下,重新把林小小拎起来,带她又折回了先前的会所,林小小哭得打嗝,以为她还要羞辱自己,扑腾着两只手要打林元帅。

林元帅按住她,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低声喝道:“别哭了,你仔细看看。”

林小小不明就里,但还是下意识地顺着林元帅的视线看去。

几个漂亮的女人正满脸带笑陪着一个男人喝酒,在这种会所里简直再常见不过了。

林元帅沉着声说:“你看看她们的姿态和那个男人有什么不同?”

林小小呆呆地看了一会儿。

一方含笑讨好,满脸是笑,一方舒适闲散,面无表情,偶尔赏脸喝一口酒。

林元帅于是又把她拎了出去,继续先前的话题,这一次林元帅思考了一下,开始和林小小讲道理,“人穷志短,我不怪你有那样的想法,但人同时也要自尊自爱,这个世上如果连你自己都不爱自己了,你这个人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给联邦拉gdp?”

那一天,林小小哭得很惨。

她的情绪波动之大,甚至到了影响精神力的程度,引动了游戏临界值安全装置,从游戏里被弹了出来。

出了游戏之后的林小小看了一眼通讯界面,她那个三好金主一共只在十天前发了两条信息,让她去一个派对,穿得诱惑一点。

去他妈的穿得诱惑一点。

林小小哭着拉黑了金主,抹抹眼泪,问了一圈问到萨罗那里,一边哭得打嗝,一边问,“大哥,你们军团还招人吗?”

萨罗和姬传宗对视一眼,两个人都尴尬地咳了一声。

自然是招的。

第三十八军团理论上整编制十个军,但实际人数还不满五个军,明明军饷只在联邦最低线,却还是保持着前三军团的招兵标准。

穷,且固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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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且固执的林元帅只来得及在开学日当天报了名,就被西山别墅来人急匆匆叫了回去。

安格斯先生病了。

林元帅第一反应是不信,星际时代很多病症都可以使用钞能力解决,心坏了换人造心脏,肝坏了换人造肝脏,看哪个器官不顺眼就换哪个器官,一般情况下,是极少会有不治之症的。

所以黎情选择的是精神力溃散症,人的精神存于大脑之中,每一个器官甚至大脑都能更换,但精神所在的一块区域却不能,一旦精神力开始溃散,就算是最好的科技,也无法挽救病人的生命,即便是在几千年后,这也是绝症。

躺在病床上的安格斯脸色苍白近乎透明,俊美的脸庞带上了憔悴的意味,见到林元帅赶来,却还是忍不住轻轻牵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林元帅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几步扑到床前,怔怔地摸了摸黎情的头,问他,“我昨天走的时候,你不是好好的吗?你是不是在骗我?”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她再也忍不住,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黎情被哭得头疼,准备好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林元帅的眼泪滚烫滚烫的,就像她这个人,泪水一滴一滴落在黎情的身上和脸上,湿漉漉的,起初让他有些不耐烦,可林元帅越哭到后来越是撕心裂肺,不耐烦的情绪消退之后,取而代之的,却是一股连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升起的愧疚。

黎情难得在演戏时有些走神了。

林元帅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抽噎着自己停了下来,她握住了黎情的手,坚定地说道:“安格斯先生,你不要害怕,我会陪着你,如果、如果你实在撑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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