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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第一场雪下下来的时候,我刚刚离开格兰芬多的塔楼。

英格兰十一月的风雪说来就来,唯一能与它相提并论的只有这里长久不断的雨水——这里早晨的时候天上还是晴天,只是转眼之间就随风开始飘起了细雪。

我被外面的冷空气打了个措手不及,忍不住地打了个寒颤。

“我讨厌冬天,”同样被冷空气刺激到的阿曼达在我身边跺着脚抱怨。“我讨厌下雪!”

没有人会反驳她的抱怨。至少是在现在,只有我和她,还有满天飞雪的时候是不会有人发表任何反驳的言论的。

“我要回去拿围巾。”我看着面前的雪花纷纷扬扬地往下掉,直到在脚边堆积了薄薄的一小层之后,这么总结道。

“好极了西德利亚,”她把脸埋到自己的双手里面呵气,蒙在手心里的声音显得有点闷。“帮我拿下我的。”

于是我转身,又“吭哧吭哧”地走上了不断变换的楼梯,默不作声地爬回了六楼的公众休息室里面。

格兰芬多休息室里的壁炉一如既往地燃烧着,我急急忙忙地踩过去,从大厅里面走过,一路踩上了楼梯。我身上落下的积雪被温暖的室内一烤,纷纷又化成了雪水。有些幸免于难的雪花则飘落到地上,变成零零散散的几点。

我在椅背上找到了围巾。

我急急忙忙地戴着围巾再次跑下楼的时候,迎面撞上了格兰芬多魁地奇球队的人们。他们穿着球队的制服,每个人手里都握着一把扫帚。

我一眼就看到了那两个红色的脑袋。他们走在队伍的最后面,正你一言我一语地讲着笑话。

我选择绕道走。

自从万圣节的那次巨怪袭击过后,我和他们就没有再多的交集了。我们总是会再各种地方遇见,但他们似乎总是急急忙忙地,我们说不上几句话。

我低着头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顺便把围在脖子上的围巾往上提了几分,好让它把我的脸挡住。

离开格兰芬多塔楼之后,我找到了站在原地不断上下跳动的阿曼达。她一边大声抱怨着大不列颠糟糕透顶的天气一边朝我跑了过来,并且快速地抢走了我手里的围巾围在了自己的脖子上面。

“我真的讨厌冬天,”她嘀咕着,学着我的样子把脸藏到围巾里面。“如果冬天没有魁地奇的话,它就真的一无是处。”

实际上,直到她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我才恍然意识到——踏着英格兰冰雪而来的,除了漫长又寒冷的冬季之外还有魁地奇球赛。

“你不会不知道吧?”似乎是感受到了我动作一滞,走在我面前的阿曼达立刻回过头来看我。她金色的头发上面堆上了一小块积雪,可她却一点也不在乎。

“梅林啊西德利亚,这可是魁地奇球赛!”她皱着眉头评价到。“你真的是个女巫吗?”

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选择把头低下去,看着地上的雪被我踩出一个又一个的脚印——它“嘎吱”□□着,像是被踩断了的干枯的树枝一样。

她滔滔不绝起来:“格兰芬多对战斯莱特林,赫奇帕奇则和拉文克劳——”

提到魁地奇的阿曼达就像是坏掉的水龙头一样——恕我直言,但她确确实实和那些水龙头一样,滔滔不绝源源不断地讲着她的观点,并且毫不在意你怎么看。

“你在听吗,西德利亚?”她忽地打住了她的话头。

“我在听。”我回答她,即使我实际上正盯着远处的一棵叶子还未掉完的树看——它的枝叶上落满了白雪,有一片叶子正从枝头上掉下来。

我听见她重重地叹了口气,即使她的叹气声被她厚重的围巾给吞了大半。

“西德利亚。”

“好好。”我举起了双手投降。“抱歉,我没在听。”

她瞪了我一眼。只是她大部分的脸都埋到了围巾里面,显得并没有什么威慑性。

“哦梅林啊,”她抱怨道。“告诉我,你会去看格兰芬多的比赛的,是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尴尬地揉了揉自己的鼻子,试图把这件事给糊弄过去——只是阿曼达对此态度坚决,发誓一定要问出个所以然来。

她甚至揪着我的围巾威胁我要和麦格教授告我半夜三更起床到休息室去的状。当我提出麦格教授不会管这些乱七八糟的琐碎小事的时候,她搬出了我那严厉的母亲。

“我想她会很乐意知道你被斯内普教授关禁闭的事情的。”

我立刻屈服了。

“我不去。”我嘀咕着,踢开了面前的一小团积雪。“我对魁地奇没有兴趣。”

“哦是了,”她哼了一声:“我忘了你不喜欢魁地奇——我是说,你是个怪胎,西德利亚。”

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语究竟有多么刻薄尖锐,就像我们没有意识到那对双胞胎什么时候站到了我们的后面一样。

“确实如此,”我听见我身后传来了一个男声。“她确实是个怪胎,阿曼达,非常正确!”

“但我和弗雷德一致认为你不应该错过我们的比赛,小黑猫。”

没有等我回过头去,我就看见那两个红色的脑袋一左一右地凑到了我的面前来。

“嘿弗雷德,乔治。”阿曼达笑着冲他们打了个招呼。“你们不用去训练吗?”

“现在是休息时间。”弗雷德回答她道,“我们不是金色飞贼,不可能不眠不休地飞上那么几天几夜。”

我抬起眼睛去看他们。他们两个抱着臂站在我的面前,红色的制服上落下了一小捧雪花。

这个时候我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对双胞胎比我高出太多了。即使我挺直了腰站在他们面前也无济于事,我只能和他们胸口的学院徽章面面相觑——这让我不得不扬起头来看他们。

“所以你考虑得怎么样?”我看见乔治冲我挑了挑眉毛。

“什么?”

“去看魁地奇比赛的事情。”他好脾气地又重复了一次。

我想拒绝他——我从未对魁地奇有过一丝一毫的兴趣。我唯一一次去看魁地奇的比赛还是出于对它的好奇和朋友的邀请——而这场比赛是一年前的格兰芬多对战拉文克劳。

“我不感兴趣。”我简单地回答完,转身想去拉阿曼达——可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跑没影儿了,我只看到一串脚印朝着我们来时的方向延伸而去。

“你会感兴趣的。”

我皱起了眉头——我想不明白魁地奇的魅力究竟在于何处,会有这么多人热衷于此。我不想去,不感兴趣,就是如此——谁也不要想让我去!

我这么想着,心里一边盘算着所有的我能够想到的恶毒话语一边抬起了头。

“怎么样?”

他低着头看我,而我一抬头,目光就毫无铺垫地撞进了他的眼睛里面——像是失足掉进了热巧克力里面一般,甜腻又温暖。他的双眼永远都涌动着熊熊燃烧的火焰,温度炽热得似乎能把所有冰雪融化——即使在纷纷扬扬下着大雪的庭院之中亦是如此。

我忽然就感觉自己浑身都开始发热,脸颊上更是开始毫无征兆地开始发烫。我能感受到我那颗隐藏在厚重衣物与胸膛之下的心脏开始疯狂跳动,带领着一波奇异的电流游走过我的全身——恼人又窘迫。

于是我气势汹汹的刻薄话语到了嘴边却又变了味。

“…我会好好考虑一下的。”

我的这句“好好考虑”似乎是给了他们“各退一步”的想法。乔治没有再追问我什么事情,只是揉了揉自己的红发——他头发上的雪花随着这个动作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又掉到了他的鞋子上——而一旁的弗雷德则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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