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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再试着扑进那团火焰里。”我听见自己这么说。“它大概早就被消防员熄灭了,别忘了你带我幻影移形前的那辆巨大红色消防车。”
“我很抱歉你要经历这些。”
我没有再试着说什么,一个墨绿色的衣袍从拐角的地方快速向我们的方向而来,在它后面几步远的地方跟着一个高挑而瘦削的身影。
当他们走近的时候我意识到,那个瘦高的身影便是我的父亲。
他看上去憔悴又消瘦,苍老了十几岁的模样。下巴上满是没有修理过的胡渣,那头棕色的头发也像是许久没有打理一般打着卷儿,凌乱得像是杂草。而那件被他穿在身上的马甲则皱皱巴巴,与他一般狼狈。
看见了我,他冲我无力地笑了,张开了他的手臂。
我再次有了想要哭泣的欲望。
可我没有。我只是回应了他的拥抱,嗅到了他身上浓郁的魔药与草药混杂的气味。
“谢谢你带她过来。”他说。
“这是我应该做的,西德利亚先生。”
我看见父亲的脸上露出了笑容,看上去疲惫不堪。他没再和乔治继续寒暄下去,左手揉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她还没有醒过来。”他一边说着,一边自顾自转身冲着他来时的方向慢悠悠地走了过去。“他们安排她在拐角的病房里面,我本来想亲自带你——”
“她是谁?!”我一把拉住了父亲的衣袖,却只是让他停下了脚步。他没有回头来看我,只是用那平淡至极,像是早就知晓这个信息的声音回答了我的提问。
“索菲亚。”
像是我脚底的土地就此开裂,我坠入万丈深渊。失重感将我环绕,我不断往下,往下,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跌得粉身碎骨。
“你早就知道?”
他没有吭声。
“为什么不告诉凤凰社的人?”为什么不告诉我?
“邓布利多知道。”他听上去相当疲惫,却仍是那种波澜不惊的语气。“他大概知道我与索菲亚离开魔法部的事情——我没法通知他们任何一个人。我不能冒险出去,更不想让人知道我与索菲亚在哪儿。”
“可是圣诞节邓布利多没——”
“是那之后的事情了。”
“在那之前你们又到哪儿去了?”我问。“从九月一直到圣诞前,你们究竟到哪儿去了?”
他停在了一间病房前,回过头来看我。那双布满红色血丝的眼睛垂下目光,平静地望着我的脸。
“我联系不了你,乌姆里奇那个鬼东西不会乐意通过我的信件,他们对我支持波特的事情颇有微词。如果我们的信件和壁炉没被监视着那才是真的见了鬼。”他停顿了一下,冷笑了一声。“我与你的母亲一直在追查一起失踪案件,并应付部里给我们的可有可无的垃圾任务——直到我们有了一次意外的造访。你瞧,我们总是觉得有人注视着我们。无时无刻的。那时候我们就断定肯定有别人在追踪我们。而这种时候贸然跑去总部是不明智的。”
“所以你们便一直没有联系西里斯?”
我看见父亲唇边的冷笑消失了。
“是的。直到圣诞节后不久我与索菲亚受到袭击,我不得不告诉了邓布利多。也是我祈求他不要告诉你,最好没有什么人知道这件事。”
“可为什么——”
“我不想他们意识到这次袭击不受神秘人指使,仅仅是个人行为导致。但最后他们都还是知道了,直到一月份阿兹卡班大规模越狱之后我就知道没必要继续隐瞒。”他轻声说着,魔杖在门上轻轻敲了敲。“你瞧,弗洛。袭击你妈妈和我的与袭击你的是同一个人。”
那扇门轻轻地被打开了,而我像是被人捂住了嘴,什么也说不出口了。
在那间病房的床上躺着我的母亲,黑发散在套着白色枕套的枕头上,皮肤惨白得能够轻松看见皮肤下面的血管。她便这么闭着眼睛躺在那里,一动不动,却着实在呼吸。
像是有炸弹在我的大脑里炸开,只剩下一片空白。我往前走了几步,直到自己靠在了母亲的病床边上。
“他们都说是黑魔法,”我的父亲轻声说道,语气第一次颤抖起来。“我一直在追踪那个混蛋,追进了魔法部,一无所获。谁知道过了不久后你与波特那群家伙也闯了进去——果然是他。但我没能抓住他,他在我面前幻影移形走了,我只看见西里斯——”
他不再说话了,只是伸手撩开了垂落在母亲脸颊上的一缕黑发。
我感觉一只手握上了我的,温暖而坚定,紧紧地包裹着我的手。我侧过头去,乔治站在我的身侧,沉默不语地回望着我。
“他还在逃。”我轻声说道,声音止不住地发颤。
“他不会逍遥太久的。”我的父亲冷笑一声作为了话题的终点。他转过脸来看着我,表情严肃而认真。“听着,弗洛,卡萨南街不再安全了。”
“它已经烧掉了,爸爸。”我轻声说道。
“那我倒是希望他真心相信我和索菲亚都还住在里面的谣言。”他看上去仍然冷静。“这就是我所说的重点,那里一定会成为食死徒的眼中钉——答应我两件事情,弗洛。”
“是的,爸爸?”
“第一件事,你得读完七年级。”他说着,伸出第二根手指。“第二件事,这个暑假你得一个人搬到别处去住。”
“一个人?”我下意识叫嚷起来,却在意识到自己正在圣芒戈里时压低了声音。“一个人?”
“我要在这里守着你的母亲。”他回答,声音不容争辩。“不要反驳我,弗洛,你也见识到了。丹尼尔是个疯子。”
“可是我也想和你一起守着妈妈啊!”
“最坏的情况下被他一锅端,被全部杀死?”父亲的声音不耐烦了起来。“那是他最想见到的画面,但我们不能如他所愿不是吗?把这个当成我的命令,弗洛,那间屋子会保护你——我和索菲亚对它做足了保护。更何况,丹尼尔不会知道那里。”
我的大脑像是重新轰鸣了起来,一股莫名其妙的慌乱涌上了我的心头。
他拉过了我的手,一张纸条被放在了我的手心。父亲瘦削的字体爬满了这张细长的纸条。
我听见父亲望着乔治低声说着些什么话,母亲平稳的呼吸依旧在我耳边响起。但那些黑色墨水写成的字却像是尖刀,不断割裂着我的神经,使我的大脑在剧烈的疼痛之中一片空白。
那上面赫然写着:“水卢街86号,白鹤山谷,克兰布鲁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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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誓接下来的暑假没有任何沉重气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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