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七十一别了,勃罗姆(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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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军的整训进入了日程,大量刚刚训练好的新兵被送来编入各个部队,将战斗的损失补齐,丢掉损坏的武器,换上崭新的武器,穿上崭新的军服和军靴,容貌焕然一新,又一次焕发出了勃勃生机。

朱鸿勋将军自然是最为开心的,他以最饱满的情绪投入了十六师的组件和训练的当中,这支全部是由东北人组成的军队,给他带来了极大的归属感,而东北人同病相怜的情绪,也使得这支军队的凝聚力非常强,就如同我的罗店营一样,只是我担心他们也会像罗店营一样,拒绝接受别的省的人加入军队里面,这可不是好事情,不过,一支东北军也未尝不是一种很好的象征。

我非常高兴的看到一百军正在蒸蒸日上。

只不过似乎老天爷看我不惯,每当我春风得意之时,就会给我来一场暴风雨,让我的头脑好好的冷静一下;但是也得益于这种情况,今后的岁月里,无论如何,我都不会产生这种春风得意的感觉了,这是一种成熟,一种成长。

“欧阳,一百军的整训工作已经做得非常好了,按照这样的速度下去,一个月就可以形成战斗力,三个月就足以和日本军队正面对抗了,配上先进的武器,我相信,一百军一定可以打败日本军队的!不会有任何一支日本军队是一百军的对手!相信我!”勃罗姆拿着文件,一脸严肃的对我说道。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膀:“那是自然!我很相信的!你的话我都相信。”

勃罗姆的面色不太对劲,他勉强的笑了笑,而后对我说道:“欧阳,你已经非常成熟了,虽然我们合作只有一年,我看着你从一个团长变成一个军长,从一个初出茅庐的军人变成一个身经百战的名将,从一个年轻的孩子变成一个有担当的男人,虽然只有一年,但是我很高兴,我很庆幸,这段经历会成为我一生最美好的回忆的,相信我,我不会忘记你的,当然,我也希望,你不会忘记我。”

我有些疑惑:“怎么了?为什么说这些话?我么可是要继续合作下去的!”

勃罗姆顿了顿,说道:“政府发布了命令,强令全体德国顾问团的成员回国,如有不遵元首指令、拒绝回国者,则被视为公然叛国,将遭受取消国籍及没收财产之处分,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其实六月的时候就已经有命令传来,但是我们都不愿意走,可是现在,这样的命令,我实在是无法拒绝了,欧阳,对不起,我的家人还在国内,我必须要回去,我不能对不起他们,对不起,欧阳,真的对不起……”

勃罗姆的眼泪流了下来,他蹲了下来,捂住脸,一滴一滴的泪水顺着他的指缝滴到了地上;真的,从他来到我的部队以后,他的脸上只有三种表情,要么是没有表情,要么是笑,要么是暴怒,没有第四种表情,更别提哭;似乎在这个铁血的军人的心里,没有哭泣这个词语的存在,但是这个时候,他的的确确是哭了,的的确确真正实实的泪水从他脸上滑落。

我也傻了,愣住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为什么?

其实我早该明白的,我早该预料到有这样一天的,日本和德国已经结成了同盟,德国军事顾问的离开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只是看小胡子叔叔可以顶住日本的压力多少时间而已,而这种抵抗,势必不能持久,两年前,小胡子叔叔就已经和我说过这件事情了,我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民国二十七年六月二十四日,德国外交部长里宾特洛甫命令陶德曼大使立即回国。他在六月二十五日向校长辞行,于二十六日从汉口乘飞机前往香港,从那里返回德国。此后德国在我国只保持了代办级的外交官员;那个时候我就有了预感,但是我一直以为就算德国顾问离开,我也不会有别的想法;但是直到这个时候,真的要分开了,我才发现,我低估了我们结下的友情。

从一开始的相识,我还是一个中校,他是上校,他的军衔比我大,也是德国顾问团里面唯一一个没有军事决定权的顾问,他依然十分尽职尽责的工作,帮我处理各项棘手的事情,可以说,我能够带着军队连着打胜仗,是他为我制定的军事训练计划和亲力亲为,忙得昏天黑地,几乎废寝忘食。

军队里面谁也不愿意干的军法处长,那也是他兼任的,他不害怕得罪人,他是军中的黑面阎王,黑着一张脸,尽干得罪人的事情,也多亏了他,一百师的军纪才会如此优秀,才会如此的具有战斗力,军纪严明,我这个时候才发现,他为了一个不是他的祖国的国家的抗击侵略者的事业,付出了多少……他付出了他的全部精力和感情……

我这个时候才发现,要是失去了他,我该怎么办?我该怎么做?他的工作,谁可以接替?谁可以勇敢的做那些得罪人的事情?

我扶起了勃罗姆,和他紧紧地拥抱:“勃罗姆,谢谢你,谢谢你做的这一切。就算你离开了中国,我们还是朋友!”

勃罗姆抹干了眼泪,露出了笑容:“对的!对的!我们还是朋友,我们还是朋友!我们永远是朋友!欧阳,我不能和你一起把日本打败了,但是,等到你打败日本的那一天,如果你还活着,一定要寄信给我,告诉我,你打赢了,一定要告诉我,一定要告诉我,你赢了!”

我的泪水无法自制的流了下来,我哽咽着:“会的!一定会的!你也一定要活着,一直活下去明不明白?一直活到我打赢日本,你一定要活着看到我打赢日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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