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留被书秋的嗓门吓得一激灵,她飞身绕到冲过来的黑衣人身后,一脚踹在他的腿窝上将他踹倒。田勇见黑衣人向自己摔过来,用手中刀挡住黑衣人的刀,抬脚就踢。
院内又有黑衣人冒头,见墙外三个黑衣人已经倒了两个,立刻道,“走!”
“想走?没门儿!”鸦隐大喝一声用剑指向北田勇踢到自己面前的家伙,就要探手擒了他,却听自家姑娘喝道,“让他们走,救人要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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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1章 鸡?猴?
黄隶飞奔到逢春药铺,见到榻上一动不动的儿子,瞳孔都在微微颤抖。
姜留连忙道,“黄伯父,剑云哥只是失血过多昏过去了,郎中说他身上都是皮外伤,很快就能养好。”
黄隶眨回眼泪,稳住声音问姜家姐妹,“你俩可伤到了?”
姜慕燕行礼,规规矩矩地道,“伯父,我和妹妹都没有受伤。当时我们打算去延寿坊,途径西明寺,剑云哥从墙内跳出来,然后有三个蒙面黑衣人跟着跳出来追杀他。我们带的人少,虽救下了剑云哥,但未能捉住行凶之人,请伯父见谅。”
能遇上姜家姐妹,是儿子福大命大。黄隶抱拳还礼,“你们能出手救下剑云,我黄家已是感激不尽。”
姜留将当前的情况告知黄隶,“伯父客气了,我们已派人通知了父亲和西城衙门的差官,不过今日贡院开放,我爹和衙门大半人手都在延寿坊,恐怕不能及时赶到西明寺。”
保护黄剑云的四个侍卫和一个小厮都死了,西明寺案发现场,姜二爷是西城指挥使,他理应带人前去验看、追凶。
黄隶点头,“你爹奉命巡守贡院,理应在那边。我已派人赶了过去,今日秋闱结束,思尧快该出来了,我派人护送你们过去。”
“我们有护院和武婢保护,不敢劳烦伯父派人相送。您在这儿好生照看好剑云哥,燕儿和妹妹先走了。”姜慕燕行礼,带着妹妹出药铺,赶往延寿坊。
两人走了没多远,便见爹爹急匆匆赶了过来,身后跟着十几个差官和无数看热闹的百姓。
姜二爷见到两个闺女果真安然无恙,脚步便从容了许多,上前问道,“黄剑云伤情如何?”
姜慕燕行礼,回道,“他腹背皆有刀伤,此时还在逢春药铺,不过黄伯父应会很快带他回府。”
姜留补充道,“爹爹,公主府的侍卫全死了,黑衣人逃了。”
黄剑云活着就是万幸,姜二爷赞扬两个闺女后,派人护送她们去贡院,他则带人快步赶往逢春药铺。
入药铺后,姜二爷上前安慰黄隶,“剑云这个年纪血气正旺,只要好医好药照料着,外伤很快就能痊愈。孩子没伤到脸,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没伤到脸就是万幸了?不论何时,姜枫在意的点总跟别人不一样,黄隶看着他真诚的脸,忽觉轻松了许多,“大恩不言谢。二弟以后有用得到我黄隶之处,刀山火海,在所不辞。”
“黄大哥言重了。”姜二爷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你照看好剑云,我县带人去西明寺看看。”
黄隶抱拳,“好。追凶之事二弟不必太过为难。”
姜二爷一出药铺,守在外边的百姓们立刻围拢上来,“二爷,黄大公子怎么样?”
“受了点伤,并无大碍。”姜二爷边走边应,众人紧紧跟随。
又有人怒冲冲道,“青天白日就敢在咱们西城杀人的家伙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二爷可不能饶了他!”
姜二爷玉面含怒,“张伯把话放出去,不管是谁,只要见到了行凶之人的来路、去向,或察觉西明寺有什么不对劲儿之处的,都到咱衙门里讲一讲,帮着兄弟们尽快抓住凶手。”
姓张的老伯立刻拍胸脯应下,“二爷放心,老头子这就传话去。”
旁边的小姑娘挤到姜二爷身边,红着脸送上护身符,“被凶案现场有血煞之气,谪仙大人戴上这个吧。”
姜二爷自是不肯接姑娘家送的东西,“本使有官服护体,无妨。凶杀命案没什么好看的,姑娘快回吧。”
进入西明寺,见到并排停在后园中的五具血淋淋的尸体,姜二爷觉得心头阵阵发凉。
他只有一个感觉:秦天野这是在杀鸡给猴看。鸡是黄剑云,猴是仁阳还是朝中百官或万岁?因为他的两个闺女搅局,鸡没杀成,秦天野会不会火气更大,把他当鸡杀了助助兴……
姜二爷用力摇了摇脑袋,他这段日子老老实实地守在贡院外边,其他的啥也没干,秦天野就算是疯了,也咬不到他身上……吧?
得了消息的仁阳公主赶到黄府,顾不上看公婆和丈夫的脸色,径直问道,“云儿在哪?”
见祖父母和父亲都不说话,黄丽妍小声道,“我哥在里屋。”
仁阳公主冲进里奔到床边,抬颤抖的手指在儿子鼻下试了试,察觉到他呼吸尚算平稳,才抬手轻轻撩起他身上的锦被,见到他的胳膊和胸前包裹着的层层白布,眼泪便在眼中打转,轻声唤道,“娘的云儿……”
跟进来的黄隶握住她的胳膊,“剑云刚喝了药睡下,你跟我来。”
夫妻俩一前一后回到房中,还不等黄隶开口,仁阳便率先道,“我得到消息便快马加鞭赶回来了,将军可查到是何人下如此狠手?”
谁下的手?黄隶径直道,“三个月前,公主派人去秦家庄劫走孟庭晚,三日前又派人劫杀肃州来人,还将人家身上的衣裳尽数收走……”
“夫君误会妾身了。”仁阳公主万分真诚道,“那不是妾身让人做的。”
杀人还要将人扒得赤条条的,这等下作手段,绝非她的人所为。
儿子被人伤成这样,她嘴里还是一句实话没有。黄隶心中愤怒,冷声道,“日后剑云的安危由我黄家负责,公主无需再派人手。”
仁阳公主拉下脸,沉声道,“黄隶,你这是何意?”
何意?黄剑云转身直视仁阳的双眸,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怒意,“冯现安被擒,右羽林卫落入白旸手中,朝堂之上不断有人向万岁谏言,请万岁收回十万禁军的兵权。公主不听我的劝告,在此关头百般挑衅他。你觉得此举能挑起他与万岁的对立,却不知憋了一肚子火的秦天野正愁无处立威耍狠!我向公主提了三次,要派人保护剑云,你说剑云身边有高手保护,绝不会出事。结果呢?剑云身中十一刀,刀刀见骨,命都差点没了!”
儿子躺在榻上昏迷不醒,黄家人对她视若无睹,丈夫也横眉立目,狂奔而归的仁阳公主也不再压抑怒火,厉声道,“在此紧要关头,本宫曾反复告诫剑云要小心行事,是他不听我的话私出国子监才会遇险!你以为我不心疼?若不是你交出左骁卫的帅印,何人敢动你黄大将军的儿子?事已至此,你不思如何挽回颓势为剑云报仇,却在本宫面前摆脸色!你此等行径,可称得上男子汉大丈夫?”
帅印、报仇、男子汉大丈夫?黄隶怒火烹心,却又生出万分凄凉,沉声道,“我儿的仇,臣自会报,公主累了,请回府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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