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露滋从禁闭室出来时还是上午,一觉醒来已经是晚上了。
她昏昏沉沉的,反反复复醒来好几次,一直没有睡熟。
对黑暗的恐惧已经完完全全占据了她的整个身心,她开着夜灯,迷迷糊糊的睡了一晚,天刚刚亮,夏露滋就醒了。
才五点多,夏露滋从床上爬起来,一直没有进食的身体虚弱不堪,站起来的瞬间眼前一片黑暗,手抓着床才勉强站好。
陈烛怜不会起这么早,夏露滋洗漱好后就去了食堂,因为不同奴隶的工作时间不同,再加上一些客人的需求,魅夜的食堂二十四小时开放。
食堂是独栋的楼,夏露滋不知道共有多少层,反正她只能在一楼呆着。
夏露滋随便拿了一碗粥挑了个位子坐下,已经很多天没有见到陈烛怜了,现在任何事、任何人都不能让她安心,若非身体太过虚弱,露滋连这一碗粥都不愿意喝,只想尽快见到陈烛怜。
很快,夏露滋离开餐厅,到了陈烛怜门前。
马上就六点了,门还锁着,很明显,陈烛怜还没醒,夏露滋按照往日的规矩,脱了衣服跪在门口。
陈烛怜今日醒的格外早,六点刚过一刻,门就开了。
“主人……”夏露滋本是做好了要等很久的准备,门开的一瞬间明显被吓了一跳。
陈烛怜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离开了。
夏露滋不明所以,跪在那里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不知道过了多久,陈烛怜回来了,依旧如离开时那样,一句话不说,进了房间就关上了门,独留下独自跪在外面的夏露滋。
夏露滋瞬间慌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主人是不是不要她了?
她回想着今日是否做错了什么,可是她们明明刚刚见面,害怕、委屈、惊恐……各种各样的情绪在一瞬间涌上心头,鼻头一酸,一滴泪就要落下,被夏露滋生生忍住了。
此时的她还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完完全全的被陈烛怜牵着走了。
陈烛怜似乎是故意晾着夏露滋,她进去之后便再也没有出来过,夏露滋这一跪便跪了叁个小时,膝盖已经变得麻木没有知觉了,陈烛怜才开了门。
体力不支的夏露滋跪的晃晃悠悠,强撑着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界,突然打开的门瞬间唤醒了夏露滋,夏露滋跪的笔直,抬头虔诚的看着陈烛怜。
“主人,早安。”
陈烛怜并没有太在意夏露滋的请安,只是冷冷的看着她:“二区叁号。”
四个字,说完之后陈烛怜再次关上了门,把夏露滋挡在了外面。
夏露滋心下一凉,很明显,陈烛怜还没有消气。
二区叁号,位于地下二层,地下区一直是个混乱的地方,一层多住着混乱不堪、被抛弃或者犯错被罚的奴隶,在那里,每个奴隶不允许离开房间,只要有人进去,他们就要满足那个人的所有要求,不论什么时候。
地下二层一直封锁着,夏露滋一直没有机会进去看过,而第叁层就是刑罚区,之前见到常咛时,就是在地下叁层。
夏露滋低垂着头,简单的套上衣服,下了楼,奇怪的是,平日里严格把守的二区今日竟没有一个守卫,整个地下二层找不到一个人,所有的门都锁着,只有叁号房,就是夏露滋今天要去的地方。
夏露滋只站在门口,深呼吸,伸手敲了两下,门内似乎有些什么声音,却没有人来开门,夏露滋壮了壮胆,推开了门。
门内的景象令夏露滋当场愣在原地。
屋子很大,地上、墙上、桌子上摆放着许许多多的刑具,与夏露滋先前所看到的的完全不同,这些看起来更厉害。
屋子里有一个被绑在刑架上的女人,赤身裸体,长发顺着头垂下的方向垂了下来,眼睛被黑布蒙着,她的身上满是伤痕,很明显的刚刚经历过酷刑。
是谁?女巫吗?夏露滋想起来清早陈烛怜出去过。
“好看吗?”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夏露滋下意识转身,看见陈烛怜的瞬间被吓得后退一步,双腿发软,直接跪在了地上。
陈烛怜没有理她,越过她直接坐在了屋内唯一的一个单人沙发上。
“过来,别挡道。”陈烛怜命令道。
夏露滋这才发现进来的不止陈烛怜一人,立马转身爬到陈烛怜跟前。
简兮等人紧跟其后,几个守卫扛着一个戴头套的人扔到地上,便退到一边,夏露滋抬头看了一眼,发现屋子里除了简兮,还站着一个陌生女人。
简兮把手里的袋子放到陈烛怜脚边,便退了回去,和宦琬站在一起。
陈烛怜捞起袋子放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拿出袋子里的蜡烛,点燃,看着夏露滋。
夏露滋瞬间明白了,她跪直身子,胳膊伸平,让蜡烛安稳的放在胳膊上,另一只蜡烛也放好后,袋子就被陈烛怜扔回地上,不再看夏露滋。
整个过程,陈烛怜没有说一句话,这个样子的陈烛怜夏露滋真的怕极了,她宁愿陈烛怜打她,也不愿意陈烛怜不再理她。
可是她不能说话,也不能动,这个时候蜡烛掉了无异于雪上加霜。
陈烛怜示意简兮两人开始动作,直到简兮撤下架上女人眼睛上的蒙着的黑布,夏露滋才意识到那人是晏媚。
夏露滋有一瞬间的恍惚,仿若两人上次见面已是上个世纪。
宦琬让守卫给地上的人戴上脚镣,取下头套。
“好久不见,慕钰凝。”陈烛怜慵懒的靠着沙发,好整以暇的看着中间的女人。
女人尚未说话,晏媚先有了动静,“主人!”
陈烛怜看向晏媚,挑眉。
“放了她,求您了。”
“凭什么?”陈烛怜起身,顺手拿了一个匕首蹲在慕钰凝跟前,刀尖挑着下巴,迫使她抬头。
“呵,”慕钰凝冷笑,“你也就这点本事,有本事杀了我。”
陈烛怜眼眸微垂,手腕翻转刀尖下滑,竟顺着慕钰凝脖颈划出一条血线来,慕钰凝被守卫抓着跪在地上,动弹不得,只能看着陈烛怜的手慢慢往下,竟是一刀扎进了阴阜!
“啊!哐!”
夏露滋被吓到了,两个蜡烛全部掉在地上,陈烛怜没有理她,继续看着慕钰凝。
慕钰凝痛的眉头紧皱,冷汗直流,可就是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出声音。
“陈……”慕钰凝痛的说不出话来,陈烛怜冷笑一声,“别急,好戏还在后头呢。”
陈烛怜用力,匕首破肉而出,慕钰凝又是痛的一哆嗦,“看着你的好妹妹跪在我的脚下是什么感觉,痛心吗?”
“那又如何,人死不能复生,是不是?”慕钰凝冷笑,挑衅地看着陈烛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