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听说了。”其中一人压低声音道,“其实我还挺惊讶的,东哥名声不是挺大的吗,居然这么简单就被抓回来了,听在场人说好像连反抗都没有。”
“那还真是挺奇怪的。”
秦腾集中起所有注意力,听到熟悉的名字,内心一喜,东哥那么厉害,说不定会知道一些消息,但他又担心起对方会迁怒他,毕竟是因为帮助他,对方才倒了大霉。
要不还是暂时先避开吧,秦腾很清楚,监狱从来不是和谐的地方,私下时常有欺凌事件发生,他不想被东哥盯上。
接下来几天,秦腾安安分分,连消息也不打探,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吃睡,生怕引起注意。
可有些人并非他想避开就能避开。
监狱管的很严,但再严也能找到空隙,一天中午,秦腾刚准备走出洗手间,就被一个高大的身影堵住,他身体一抖,干涩道:“东、东哥?”
疤痕男人沉默地看着他。
那眼神让秦腾升起阵阵寒意,他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好久不见。”
东哥没有废话,直接将人堵了回去,他的身材壮实给人强大的压迫感,洗手间其他人见状不对,纷纷退了出去,避免遭殃。
洗手间门再次被关上,大家面面相觑,这个人虽然是新来的,但看着就不好惹,也不知道秦腾是哪里得罪对方,居然被人堵门教训。
安静的洗手间只剩下两个人。
秦腾咽了咽口水,“东哥,你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面容凶狠的男人上下打量他,秦腾早年无意救过自己,东哥是个念旧情的人,一直将这份恩情记在心上,每次帮忙都很干脆。
但正因为他无条件的帮忙,才差点害了云姝。
“你上次——”
东哥的话还没说完,秦腾已经开始紧张道歉,“东哥对不起!我是真的不知道那个女人搭上了阙思远,如果知道,我肯定不会找你。”
“都是因为那个女人,我们才会变成今天这样,你放心,等出去以后,我会努力想办法将你也弄出去,也绝不会放过她!”
他以为自己这番话能降低东哥怒气,然而他想错了,壮实的男人神色越来越冷,拳头越捏越紧,然后没有废话,一拳锤到喋喋不休的男人脸上。
东哥的力气很大,秦腾直接倒在地上,后脑勺重重磕到地砖,一时间天旋地转,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他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出现血丝。
强烈的疼痛感席卷全身,秦腾甚至感觉自己的牙齿在松动,他恐惧地望着眼前的男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出手。
东哥眼神很冷,他原本不想动手,奈何对方不长眼,直接诋毁云姝,甚至对她怀有恶意,他当然要给他足够多的教训。
“你不该想着伤害她。”东哥语气恐怖。
伤害她?
秦腾迟钝地转动大脑,脸上出现不可置信的表情,难道是指他方才说要对付那条人鱼吗,可东哥什么时候和她扯上了关系。
还没来得及辩驳,男人的拳头又落了下来,毫不留情,每一次都朝着痛点出手。
秦腾从没被人这样揍过,身上的每一块肌肉都在疼,他忍不住蜷缩起身体,狼狈又可怜,接连不断的疼痛感传来,恍惚间,他想,或许死了都比现在要舒服。
这一场单方面的殴打持续到狱警听闻消息赶来,将东哥制住后,秦腾已经痛到无法站起来了。
东哥很危险,秦腾一开始就知道,但他没想到这份危险会反噬到自己身上。
伤痕痊愈的秦腾并没有迎来安稳的日子,上次的事有了结果,东哥的刑期再次加长,然而对方并没有悔改。
“秦腾,我帮过你很多忙,那份恩情早就还清了,但你让我亲手伤害她这件事,咱两没完。”
秦腾原以为坐牢是人生中最痛苦的事,现在他才发现比坐牢更痛苦的是,有个人在牢房中时时刻刻盯着你,让你不得安宁,东哥虽然不再光明正大出手,对方会让周围的人不断针对他。
就连和秦腾住一间房的人,也开始做小动作,他们会故意在路过时撞他,半夜将他吵醒,孤立他。
短短一个星期,秦腾迅速憔悴下去,他甚至连想秦曼语的空闲都没有,只想让自己的生活能舒服一点。
终于有一天。
秦腾忍到极限,他向父母诉说自己的煎熬,痛哭流涕请求他们帮忙,他不想留在这里,哪怕换一个监狱也好。
秦家父母同样难受地看着他,“小腾,不是我们不想帮你,是我们没有力量,顾家在疏远我们,顾修诚已经很久找你妹妹了。”
“阙思远……根本不给我们找人的机会,实在是我们没有办法呀。”
秦腾挂掉电话,神情恍惚,怎么会变成这样呢,他只是想让妹妹有一个健康的身体罢了,为什么会沦落到这一步。
为什么呢?
他慢慢转身,看向通往牢房走廊的铁门,无力感再次袭来。
……
阙思远和邵扬尽力隐瞒关于人鱼心的事,但终究被云姝察觉到不对劲。
“你们一定有事瞒着我,快点说出来,不然我不理你们了。”云姝小脸紧绷,很不高兴,她有预感这件事一定和自己有关,说不定和失踪的茹秋也有关系。
想起族人,云姝非常失落,茹秋就和人间蒸发一样不见踪影,她甚至怀疑对方是不是回到大海,不打算回岸上了。
可她好希望能和茹秋保持联系,偌大一个世界,能碰到一个人鱼同族太难得了。
阙思远暗自叹气,他不希望云姝知道顾修诚冷酷的心思,担心她受到影响。
云姝希望有一个同族陪在身边,他和邵扬想帮她完成心愿,也派了许多人去那条人鱼失踪前的地点调查,但一无所获,这种情况下,云姝一直在问有没有找到茹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