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两人能成为知己。
“话不必说得太死。”裴川道:“我倒觉得你可以换种方式娶南安公主。”
“此话怎讲?”
裴川道:“原本的和亲人选是备受南安帝喜爱的落月公主,据探子打听,落月公主极其抗拒此事,南安帝决定让另一个女儿和亲,她便是最近才出现的霁月公主。”
“听闻这位公主自幼生活在冷宫,最近才被想起。”裴川叹息道,“比你还惨。”
蔺子濯眉眼一动。
裴川道:“我建议你和霁月公主联姻,将事情说清楚,承诺事成之后送她离开,这样既可以打消皇帝皇子的怀疑,也不会为亲事困扰,且对那位公主来说,没有比留在南安更糟糕的情况。”
不被皇帝所喜爱的子女,大多处境凄凉。
蔺子濯俊美的面容在烛火中明明灭灭,“我会考虑的。”
三天后。
七皇子求见东庆帝。
坐在上位的东庆帝再次沉声问道:“老七,你是说你要迎娶南安公主?”
蔺子濯敛眉垂目,“是,儿臣想迎娶霁月公主。”
东庆帝眉目舒展,朗声而笑,“好,还是老七最懂朕的心思,不愧是朕的儿子,待你大婚,朕定要大肆操办。”
蔺子濯神色平静,东庆帝也不在意,这个儿子向来对谁都如此。
东庆帝兴致勃勃道:“等南安公主来到东庆,你可先和她熟悉一段时间。”
“父皇。”蔺子濯道,“儿臣打算亲自去南安接霁月公主。”
东庆帝一愣,弱国向强国请求结亲,向来是将公主送上门,亦或是皇子主动上门求娶,东庆强于南安,他的儿子何须亲自前去。
蔺子濯道:“南方崇州正好发生水患,儿臣请求前去治理,之后正好可以将霁月公主一同接回。”
东庆帝默然,这个儿子果真与众不同。
其他皇子听闻此事,纷纷放下心,自此之后,蔺子濯不足为惧。
……
“容爱卿,东庆的和亲皇子已确定,是名声平平的七皇子,听说这位要亲自来接霁月,算算日子,距对方来临所剩时间不多了,你可否去亲眼看一眼霁月的情况。”
回想南安帝的话,容航脸色冷淡,陛下越老越糊涂了,为了皇后,竟连霁月公主一面都不见,她可是代表南安和亲的公主。
南安帝日渐昏庸,太子不成器,又无其他能承大位的子嗣,如此看来,南安皇室已彻底凋零。
容航出生艰苦,立志要为百姓带来安定的生活,可皇室愚蠢,以后的南安百姓该何去何从。
他一边思考,一边朝霁月公主宫殿走去。
到达殿前,容航皱起眉头,这里居然只有寥寥几人,太监见到丞相到来,慌乱道:“容、容大人。”
“其他太监宫女呢?”清冷的嗓音响起。
“霁月公主不喜多人伺候,只留下几个。”太监战战兢兢回道。
容航颔首,跟在太监身后走进去,这宫殿自带前园,院内花团锦簇,花树林立,十分好看,绕过一个拐角,容航余光忽地捕捉到一个身影。
那人一袭粉色衣裙,站在桃花树下,身姿曼妙,丰神绰约,脸上覆着轻纱,正伸手去够最近的一颗桃花枝,却怎么也够不着。
太监注意到身边人的停顿,顺势看去,惊讶道:“公主怎么在这里?”
似是感知到两人视线,那人朝这边看来,纵使隔着一段距离,那双仿佛含着雾气的眼眸仍旧撞入容航心底,向来冷静的心跳动变快。
这便是……霁月公主,云姝。
“公主应该是想折一支挑花。”太监小心翼翼看向容航,似是想去帮忙。
清冷如玉的男人收回视线,半晌道:“今天我先回去,等教导公主的人过来,让他们去一趟丞相府。”
霁月是即将和亲的公主,他只需知道这点,容航轻声告诉自己。
他是南安丞相,当以大局为重。
云姝奇怪地望着远处两人,她刚转身,他们又离开了。
真可惜,她还想让他们帮忙折一下桃花呢,这花可真好看呀。
云姝回到殿内,秀月连忙迎上来,脸色紧张,“公主,已经打听清楚,东庆那边由七皇子和亲。”
云姝一怔,那么东庆七皇子以后就是她的夫君了吗,“他是什么样的人呀?”
“只听说这位皇子非常低调,传到南安的消息极少。”秀月忧心忡忡,打听不到事,就无法推测对方的性格,只希望这位皇子莫要太糟。
这世道女子不易,纵有倾城美貌,也不一定能得到好下场。
最后反倒是云姝安慰她,“船到桥头自然直,此刻再急也无用,不如想开点。”
秀月只能叹气。
从容航那里得知云姝礼仪合格,南安帝很是高兴,在他心里容航才能卓绝,眼力出色,对方的肯定意味云姝可以顺利代替嘉音和亲。
他心爱的女儿可以一直留在南安,皇后和太子也很高兴,一家人可以团团圆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