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见立在不远处的黎铮,她才露出了真正的笑:“见到我也不过来打招呼,越来越没规矩了你。”
黎铮的眼神停留在石化了的江以萝挽着宁御的手上,并没去过,隔着人群朝小姑姑点了点头,叫了声“宁阿姨”。
小姑姑察觉出异样,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眼江以萝,而后主动走了过去:“你家还有谁过来了?你爸爸呢,好久没见他了。”
黎铮敷衍地答了几句,再抬头看去,江以萝和宁御竟一起消失了。
他顾不上失礼,当即告辞出去寻人,却只看到宁御的车驶出了景区。
黎铮拿出手机拨打江以萝的号码,仍旧是被拉黑后短促的嘟嘟声。
……
宁御的嘴角一路弯到底,他看了眼因为当众丢脸、懊丧不语的江以萝,笑道:“你拉我的时候我挺吃惊的,有种被抓、奸的错觉,看不出来你劲儿还挺大。果然四肢发达的人头脑都简单,我小姑今年四十六,你表演吃醋之前能不能看清楚?”
“要不是你平时太‘洁身自好’,我怎么会误会你男女都爱、老少通吃?”
“好好好,我的错,请你吃饭当赔罪。”他不容江以萝反对,把车子停在了一间粤菜馆前。
吃过晚饭,不过六点,江以萝不肯再和宁御去别处,径直回了家。
洗过澡,江以萝浑身酸软地刚瘫倒在床上,就听到了门铃响,她以为是快递,毫无防备地打开了门,看到立在外面的黎铮,想关门却晚了一步。
黎铮的身上有酒气,眼神却清明,江以萝习惯性地当他不存在,自顾自地回了卧室、锁上了门。
“我们谈谈。”黎铮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江以萝正要戴上耳机,又听到他说:“如果谈过之后你仍不能接受我,我立刻就走,再也不打扰你。”
为了一劳永逸,江以萝犹豫了片刻,开门出去。
见他慢条斯理地洗手、煮咖啡,丝毫没有开口的意思,江以萝只觉自己上了当,正要轰他出去,却听到了一声若有似无的叹息:“你连宁御的醋都吃,为什么唯独待我大方?”
“你还有脸说,根本就是你故意误导我,我丢了那么大的脸,你要负全责。”
意识到自己跑了题,江以萝不耐烦道:“你要谈的就是这个?”
“提分手是我错,可你有多在意我?如果再见面那次你肯皱下眉头……”
不等他讲完,江以萝便打断了他:“不皱眉头就一定是不在意?被分手后哭哭啼啼除了给人提供乐子能有什么意义?”
“你的意思是,你的无所谓是装的?”黎铮终于看到希望,“我们和好,让你当众甩我一次,你能不能消气?”
“你为什么要和我分手?是你家人反对,还是腻歪了,或者想试试我对你是不是真心?”江以萝想遍了所有合理和不合理的理由。
黎铮沉默了一下:“上次说的就是理由。”
我以为我只是喜欢你?所以遇见了新鲜的人才如此干脆的放弃。等到真的分手后才发觉不仅仅是一点点心动而已。
这理由她能理解,毕竟她也是直到被甩才发觉自己的心意。
饮食男女,谁能保证忠贞一辈子,可越是做不到潇洒离去她越不愿再重蹈覆。
人生有限,现阶段的她只想赚钱,感情的事太难捉摸,欢愉有限、伤感无边,尚且做不到衣食无忧,何必自寻烦扰。
“能消气,但觉得没意义。我不喜欢你,所以浪费大家时间的事不想再重来一次。”
黎铮面无表情地看了江以萝一会儿,开口道歉:“对不起,打扰了。”
目送他开门、出去,江以萝隔了许久才缓过神儿来。
他说“再也不打扰你”,那么说,她的世界从此清静了?真是可喜可贺,要不要叫未宛周圆圆出来庆祝?
电话拨了一半,江以萝又觉得无趣,躺回了床上。
明明很累却睡不着,她一时无聊,划开了手机,看黑名单的通话记录。
前一日明知她不会看,还不断发短信打电话过来的黎铮离开之后再没动静,真是信守承诺。
这样就好,省得她多费口舌。
浑浑噩噩地睡着后,江以萝凌晨三点便醒了过来,回想起片刻前梦到黎铮和刘赟婚礼的画面,敲了敲自己的头,打开手机黑名单,仍是没有新的电话和短信进来。
她把空调温度调至最低,吹了会儿冷风才觉得心中的烦躁稍稍缓解了一些。
……
前一晚没有睡好,第二日江以萝辗转到十点才起。
正犹豫在家随便对付,还是出门吃早饭,就接到了一通陌生号码的来电。
听到孟孜要订做珠宝,江以萝迟疑了片刻才答应见面。
约见孟孜的餐厅很正式,江以萝不想失礼,特地换了件小礼服才赶了过去。
“想吃什么?”孟孜把餐单推到江以萝面前,无视她递来的装了裸石的盒子,“吃饱了再聊,看你瘦的。”
这种无缘无故的好令江以萝十分忐忑,既怕前方有陷阱,又不想错失赚钱的机会。
孟孜很满意江以萝带来的红宝,一口气订了全套胸针、手链和戒指,江以萝被突如其来的馅饼砸得找不着北,晕晕乎乎地算了下价格,等待孟孜还价。
哪知孟孜二话不说便填了张支票付全款,更不准江以萝推辞。
“您找我真的没别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