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发出嗷嗷的声音,用眼神示意我让他继续练习。
我知道他从来都是个不服输的人,虽然病成这个样子,但他内心的骄傲却从来也没有改变过,现在这样一个简单的动作他都做不到,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不可接受的,所以他要继续练习,一直到让自己做到为止。
我不忍心看他继续辛苦,但也不忍心打击他的积极性,我担心他会误会我不耐烦了,所以不再陪他练习,但其实我是见他累得汗都出来了,希望他能休息一下。
于是又练习了半小时,他慢慢有了感觉。开始能勉强拿住笔了,脸色这才好看多了。
“好啦,我们今天就要练到这里啦,你我也有些累了,我去洗澡睡觉,明天我们还得去参加那个松野的聚会,也不知道会遭遇些什么,我得养好精神,你也心疼我累的,是不是?”
我已经习惯了像诓小孩子一样的诓着安明,然后看他用力地点头,我就满心欣喜,我的安明一直都在进步中,甚至可以说是进步神速。
洗完澡躺在床上,想着安明越来越好,越来越向一个正常人迈进,我心里就甜丝丝的。又想到明天松野的聚会,我很久没有参加过这样的正式场合了,又是在异国他乡,语言不通,人家讲究些什么礼仪也不清楚,到时要是闹出什么笑话,那丢的是直接就是锦笙的脸。
可能是白天太过紧张,消耗了大量的精力,想着想着终于睡着。
第二天一大早我照例来到安明的病房,发现他竟然又趴在了地上,手里还拿着笔和纸在写字。
他肯定是自己翻下来,然后爬到了我放笔和纸的地方,开始拿了纸和笔来练习。我不知道他到底是费了怎样的艰辛才做到,我只是心里发酸,眼泪怎么也包不住。
但他却很兴奋,嘴里嗷嗷叫着。示意我看他写的字。我拿过一看,满篇都是歪歪扭扭的字迹,写的都是安明和小暖,还画了一个歪得像鸡蛋的桃心。
我一把搂住他的头,紧紧地抱住。眼泪哗哗如泉涌。
安明几近重生的每一点进步,都让我欣喜,也让我感动。
安明已经能将手举起一些,他得意地冲我挥着手中的笔,嗷嗷地叫,意思在说,你看,我做到了。
“我知道不管有多困难,你都可以做到的,我一直都相信你能做到。加油啊。”
这时锦笙和小刚也来了,两人一人架住安明的一只手,把他从地上抬起来,让他试着挪动脚步。但他真的做不到,他的脚力量太小,完全是在地上拖着。
“我认为可以给他做一个架子,像小孩子的学步车一样,让他可以每天扶着架子试着练习站立,直接走路明显不太现实。”我在旁边抹着眼泪说。
只要看到安明努力恢复,累得满头大汗,我就特别的心痛,特别的想哭。当初要不是他奋力救我,他是不会变成这个样子的,他可以完全自己逃掉的。
“嫂子这个建议我看很好,我们这就让苏纶去办这件事。订制这样的一个器材,应该不是什么难事。”锦笙说。
安明也用力点头。表示同意。他已经躺了太长时间了,他当然是想尽快站起来。
我和苏纶说了这事后,她说这应该不难,这就联系一下,让人专门给安明定制一个特大型的学步车。
中午时候,苏纶接到电话,是找锦笙的。
电话是松野打来的,说派对晚上六点开始,专门为锦笙准备的迎接派对,还说让锦笙一定要把我也邀请去,因为也是为了迎接我的。
其实我并不想去,但昨天已经答应过了,我要是爽约,感觉很不给面子,现在在人家的地盘上,当然还是要给足人家的面子,更何况人家邀请我,本身也是给我面子。
真是没什么心情打扮,苏纶给我送来了一身派对用的红色裙子,我嫌太过张扬。像我这样的处境,穿这样的裙子确实不合适,于是苏纶给我换了一身黑色的,样式还好,还是华夏产的。只是胸稍低了些,不过这样的场合,本来就不能穿得太过保守,更何况是大热天,裹得像修女式的也不像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