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景行一脸警惕。
“乔太傅和杀手很熟吗?本妃与太子夫妻一体,还没抓到主谋,您如何断定一定是冲着本妃而来?况且太子身为丈夫,保护妻子是他的责任;说本妃『喜欢乱跑』?乔太傅此语,是想以太子受伤责怪本妃?”
乔太傅没有直接回答穆冰瑶的问题:“太子妃若有自觉,知道与殿下休戚与共,又如何会叁天两头出宫,给贼人机会?”
一旁的秋月听不下去:“乔太傅,注意你的言词!”
乔太傅冷道:“太子妃敢做,还怕别人议论?”
“你──”
“秋月,休得无礼。”
穆冰瑶站起来,缓缓走到乔景行面前,平时最尊师重道的人,今天偏偏心情不好:“本妃做事何时怕人议论?不过话说回来,本妃以往被议论,你乔家倒是贡献不少。”
乔太傅脸色一变,全公公立刻竖起耳朵,看向桌上:可惜,没有瓜子!
乔景行怒道:“太子妃慎言。”
“怎么?只准你乔家放火,不准我穆冰瑶点灯?你无凭无据责备本妃,本妃说一两件有真凭实据的,您老却不敢听?”
乔景行噎了半晌,一句话都不敢说。
他是真怕!若穆冰瑶手上有什么不利乔若兰的证据……
“老夫不屑与你争辩。”
乔景行起身甩袖想走,穆冰瑶却叫住他:“乔太傅,不敢听就算了;您老都还不知太子被本妃连累得有多严重,怎么就急着走呢?”
乔景行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全公公心里摇头,这乔太傅,还是嫩了点。
乔景行微怒道:“太子妃,老夫是殿下太傅。”
“太傅就能无的放矢?乔太傅,本妃才要劝你善良,乔若兰做的那些事,若本妃真想干什么,你认为殿下只会把那几个男人丢进她院中?”
乔景行脸色大变!
全公公拿茶杯的手差点不稳,唉哟,故事要不要这么精彩?殿下把一群男人扔进乔若兰的院子?那个大秦第一才女?前阵子太子妃的流言难道是那个乔若兰……
暗卫真该敲打,这么精彩的部分怎么没挖出来?
“太子妃──”
“乔太傅,本妃最近一直在强调读书人的风骨,不知您还剩下几分?我与殿下不追究乔若兰做的事,你们就当这件事这样揭过了?当真是铜墙般的脸皮!本妃与殿下才回来多久?你就知道太子受伤,甚至以言语影射是本妃连累太子,看来本妃不把太子妃的位置腾出来给乔若兰,乔太傅就要一直与本妃为难到底。”
乔太傅吹胡子瞪眼:“太子妃,刺客出现是针对于你,殿下也为了救你而受伤,老夫有说错吗?您已经是一名成亲妇人,《女戒》、《女则》哪一条规定一个成婚的妇人可以随便在外抛头露面?所谓『质的张而弓矢至』,你身为太子妃,地位尊崇,本就惹人觊觎;民间龙蛇杂处,您叁天两头往外跑,这岂是一个有妇德的女子该做的事?”
“全公公,请问大秦哪条律法规定成婚妇人不能出门?皇宫有这条规矩?”
“启禀太子妃,除了皇帝嫔妃,大秦律法与皇宫宫规,都没有这样的规定。”
“那看来还是咱们东宫规矩严,太子妃出门不是太子允许即可,还必须乔太傅同意才行。”
“老臣──”
“本太子妃出门怎么了?光天化日,这大秦京城的大街不能走了?你是在质疑奉天府玩忽职守,还是暗示皇上治理天下不周,治安败坏?”
乔景行脸色大变,立刻跪了下来,一旦全公公当真搬给了皇帝,他乔家还要不要活?
“太子妃……”正想解释几句,但穆冰瑶怎么可能给他机会?
“还有你的逻辑也忒奇怪了!从你进来到现在,没见你抨击那些放箭挑衅皇权、破坏民房的歹徒,而尽在言语间责备本妃不应该出门。这就奇怪了,妇人出门遇到事故,你责怪的不是犯事之人,而是出门的人;乔太傅,你能不能告诉本妃,二十年前你是怎么考上科举的?不会是有人护航、帮你考进来的吧?”
“你──”乔太傅气得肚内火气乱窜,心头血要直冲天灵盖。
“我怎么了?殿下还躺在榻上休养,你身为太子太傅,不懂得为太子分忧找凶手,在这里为难他的太子妃,你乔太傅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热心的很!你确定这弘文馆的俸禄你领得安心?”
乔景行已经出气多入气少,现在到底是谁为难谁?
全公公心想那两太医赶紧回来,否则这里有人气绝身亡。
乔景行突然跪地叩首:“老臣一时失言,请太子妃恕罪。”
全公公差点拍案道声好,乔太傅不愧是乔太傅,这一跪可要让太子妃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