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怎么回事?喉咙还是灼烧得厉害,她感觉生命迅速在体内消逝,但为什么会看到这样的景象?自己何时成了段锦的正妃?
乔若兰看到段锦一个人在遄飞院书房,手里拿着黑豹骑令牌,自言自语道:“要给她吗?”
段锦那迷人魅惑的桃花眼,现出她从来没有看过的深情。不,其实她看过的;段锦经常一个人凝视皇宫方向,流露的就是这样温柔的视线,这视线他吝惜给王府任何一个女子,独独飘向皇宫里未可知的方向。
只见段锦无奈一笑:“给的,自然是要给的;只要她想,命也是她的。”
乔若兰不知道这个“他”是谁?但她直觉是个女人;她不是不愤怒、不委屈,段锦给了她一切淮王妃该有的尊重和荣誉,在外人面前,他们是人人称羡的玉面战神和第一才女的神仙眷侣,可只有她自己知道,两人根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心里宛如天神的丈夫,心里有一块净土,就像他禁止任何人进入的书房一样,是她怎么也无法踏足的领域。
即使她是他的妻。
场景一换,烽火连天,朝天门城墙上段锦被万箭穿心,她跌跌撞撞来到城门下,浑身狼狈、满脸泪痕,她大声嘶喊他的名字,但浑身血迹的人眼睛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又露出能灼烧她心肺的温柔目光,直视某个地方。
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是她!竟是她!
乔若兰看见一身明黄凤服的穆冰瑶。皇后!他看的是皇后?
穆冰瑶是皇后?她是谁的皇后?然后她看到穆冰瑶身后走来的段钊。
乔若兰有些混乱了,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可是再混乱她也清楚一个事实,无论她是不是嫁给了段锦,穆冰瑶都是段锦的念想,是他心里不可被碰触的净土。
就是这个女人,捆绑住他的身心,把他的心禁锢起来,即使这邪恶的女人要他的命,他还是双手把令牌和他的心一起捧给她!
呵……呵呵……
躺在地上的乔若兰不知该悲还是该恨?嘴角缓缓溢出黑血,体内宛如火炙,尤其是胸口,那个被段锦说很丑陋的地方,此时更是痛得撕心裂肺。
她乔若兰怎么这么可怜?这不知是哪一世发生的事?那一世她如愿成为淮王妃,但那个坏女人还是得到他的心;到她死,段锦的心和人,都是那个女人的……
原来,不论什么时候,哪一世哪一刻,她乔若兰,从来都没有得到过段锦。
此时的她后悔了,真的后悔了!
强扭的瓜,真的不甜……
“死绝了?”
常新上前,在乔若兰的鼻息和颈部探了探,回报给宗正寺的吕公公:“是,已经死绝了。”
吕公公带人回去复命。
常新冷眼看着地上缩成一团,已经咽气的尸体,挥挥手,两个内侍将尸体抬上担架。
“殿下说了,送回乔府。”又招来一名内侍:“去禀刘总管,殿下说把挹兰轩拆了,免得太子妃回来看了膈应。”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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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天空下起细雨,淅淅沥沥,缠缠绵绵;水珠从屋檐落下,像一串串珠帘。
段锦站在云岫阁廊前,细雨如织。
他把“弄死”乔若兰的事,写了满满叁张信纸给穆冰瑶送去,包含他让刘总管把挹兰轩拆得连一块板子都不剩,也给穆冰瑶报告得巨细靡遗,可是咱太子心情还是不太好,因为他已经两天没有收到穆冰瑶的信。
他知道她在赶路,荒山野岭,纸笔不便,但他就是想她。
听着雨声,段锦逗弄着“小仙姑”:“最近你偷懒,歌唱得少了。”
“小仙姑”在笼子里跳了两下。
穆冰瑶离开已经十几天,他对她的思念是与日遽增,恨不得插翅飞到她身边;尤其是知道她脱离军队,和袁清砚等人先行,他的心就挂着十五个水桶,七上八下。
“齐敬,你说太子妃现在想不想本太子?”
齐敬恭敬道:“一定想的!太子妃一定思念极了殿下。”
段锦心里高兴,语气却十分傲娇:“哼,要你多嘴。”
齐敬忙低头讪讪道:“是,是属下胡言,不该多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