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
云扬的五万黑豹骑驻扎在益州军营,太守钟建业和总兵关万山已经将益州的兵马调动权都交给云扬,钟建业更将自己靠近城外军营的一处别馆提供出来,给穆冰瑶等人居住。
穆冰瑶观察钟建业这个人,丁超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大到这个地步,他身为益州太守,责任推诿不掉;但他也不掩饰过错,见到穆冰瑶,首先便负荆请罪,交出太守令给穆冰瑶,让穆冰瑶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
伍长啸有陆一凡的好药,皮肉伤好的快,但肋骨断了两根,必须好好休养;他眼巴巴看突击队员去执行任务,心里像被猫挠的发痒,在府里坐都坐不住,直想一起出去拚命。
云扬这几日让人进攻狮鹫山两次,做为刺探。
第一次陈逵与王文带人试图从狮鹫山东面上山,山路虽崎岖,却是上山最好的途径,丁超也估计这是黑豹骑最好的路线,所以在银杏林前设了机关,但因为有突击队,机关没多久就被解除;只是他们却在银杏林周边,被丁超所设阵法给困住。
银杏林里近千棵百年银杏树,每棵高耸入云,横柯蔽天,使林子里根本不见天日;里头更有一株千年银杏王,树身宽如垣墙、根须虬结,宛若蟠龙;树顶扇形叶几乎遮蔽整个天空,鸣声上下,不知多少灵禽藏身其中,十分具有灵气。
整株树还云雾缭绕,神秘莫测,让人怵惕不敢接近。
陈逵和王文在损失了数百名将士后,便退了出来,不再躁进。
王文有过人记忆力,他凭记忆将银杏林里树木位置、阵法变化大致画了下来;云扬看着阵图眼睛晶亮,拿着图纸找了袁清砚,两人研究了彻夜。
第二次卢大海和唐晔带人从南面黄龙池往上攻,突击队先前的探勘发挥了效用;狮鹫帮所有陷阱都事先被破坏,两侧峭壁上安置的弓箭手,更被突击队扔了几颗用聂驼峰迷花特制的迷烟弹给迷晕过去;可惜狮鹫帮占着地利,虽让狮鹫帮损失了数千人,但卢大海和唐晔还是被又多又深的溶洞湖泊给耽误了进攻契机,只能退回来。
五天内,双方攻防互有损伤,算是一个平手局面;穆冰瑶和云扬召集将领,和袁清砚、罗成等人进书房,讨论未来攻山策略。
“丁超占据地利,狮鹫山腹地太大太险,又是丛山石林溶洞湖泊,许多攻山策略都不适合,恐怕要和他们耗上一段时间。”
“不行,狮鹫山下无论是农民或猎户,都是仰赖狮鹫山为生;我们仗打得愈长,他们的生活就愈受影响;而且我们还要去靖州,拖愈久愈不利。”
云扬思索道:“如果丁菲所言不假,丁超一定也想迅速结束与我们的战役。”他指着地图:“他一定也想跨山入凉州,与拓拔珩会师。”
那路线,正是袁清砚画给穆冰瑶看的路线,是军队赴靖州最快的路线图。
袁清砚道:“攻永济关这样大事,他一定会想参与,否则没有了丁菲,丁超如何在北周封王拜相?”
唐晔双手环胸:“日正当中,他好意思作梦?”
穆冰瑶浅浅一笑:“那就让他做一场白日梦!”
她已经想到办法。
穆冰瑶看向云扬:“云将军,银杏林的阵法研究得如何?”
云扬眸光矍铄,他可是和袁清砚研究了一天一夜:“丁超阵法里的生门隐晦,还善于以云雾做掩护,不过经过袁公子和本将军的研究,我们已经找到破解之法。”
陈逵道:“那太好了!他爷爷的,想到老子曾在那林子里绕了叁个时辰就一肚子火。太子妃,有什么办法,您赶紧说!”
“陈将军莫急。”穆冰瑶笑眼弯弯:“丁超占狮鹫山天险,光险峻的山路和跨越丛林溶洞,就会耗掉我们将士一半体力,而且山顶容易被包围,诱他们出山,才是好策略。以前本妃闲着没事,翻看过《孙子兵法》,倒是有些领悟,对付丁超,还是要用奇袭。”
她清澈睿智的眸光巡视众人一遍:“咱们来一场『趁火打劫』如何?”
“趁火打劫?”众人一脸雾水。
“要趁火打劫,首先必须知道哪里会着火;其次,等火烧起来才出手;若没有火,我们就去帮对方点火。”
穆冰瑶开始指着舆图,侃侃说起她的擘划……
一刻钟后。
与穆冰瑶不熟的益州总兵关万山楞楞地说:“太子妃,你真的只是闲着没事翻翻《孙子兵法》?”
哪家姑娘没事会翻《孙子兵法》?而且老子我很认真翻《孙子兵法》,也没你这样的体悟?
第一次见识穆冰瑶实力的钟建业,对穆冰瑶更充满敬畏之情;果然只有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太子身边。
穆冰瑶一个计谋,立刻又圈了两个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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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一过就是七日,时节进入黄梅雨季,段锦的黑豹骑全力往靖州前进;而狮鹫山烟雨空蒙,更添增变化莫测的诡谲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