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引起了霍妻的好奇,她忍不住走上前,“樊董,会在这儿吗?”
樊雾的手机适时地响了一声,他伸出去的手缩回来,迅速从兜里掏出手机,目光在信息处一扫,表情呆了一瞬,接着他低头回了几个字。
霍妻:“樊董,是不是他们在催你了?”
樊雾表情平静地看了她眼,“没有,是霍总的短信,”他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撒谎,“他说画就在书房里,让我仔细找找。”
“直播不是八点半吗?”霍的妻子惊讶地问道,“您能来得及吗?”
“肯定来得及,”樊雾淡笑着回答,“霍总让我九点前到,现在不才八点十一分?从你们家开到电视台,三十五分钟足够了,一点儿也不耽误。”
霍的妻子半信半疑的。
今晚的事情多少透着点儿蹊跷,樊雾这尊大神,经年不会到她家来,这头一次登门竟然是来取一副画,还是在霍文诚没有通知的情况下。
她心里隐隐觉得不对,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
樊雾的身份摆在这里,没有足够的证据,她不好说什么。
更何况樊雾说得对,霍文诚现在肯定人已经在直播间里了,即便她打电话,他肯定也是不方便接的。
但一想到他给樊雾发了短信,她还是觉得自己应该慎重些,她道:“樊董,为了不耽误时间,我还是试着给老霍打个电话吧,他接便罢,不接,反正也不耽误你找画。”
樊雾:“不用吧?”
“不行,楼上还有间书房,我担心他说的是楼上那间,”霍妻这回非常坚持,转过身往门口走,“我去取手机。”
樊雾瞳孔缩紧,在对方手触到门把手的瞬间,他猛地喊了声:“等等!”
他嗓音太大,霍妻吓得身子一顿,手就僵在了那里。
樊雾也知道自己吼的动静太大了,他疾步来到门口,轻轻拍了下霍妻的胳膊,“嫂子,何必那么麻烦,让何方送过来便是。”
霍妻慢慢松开了门把手,“樊董,太,太客气了。”
她属实是被樊雾的动静给吓到了。
心脏吓得怦怦乱跳的。
樊雾将门拉开一条缝,他脑袋伸出去,冲着客厅的方向喊道:“何方,把霍夫人放在茶几上的手机送过来。”
收到樊雾“取画”指示的何方,双手刚触到画的底部,准备往上托的瞬间,猛然听到樊雾的动静,吓得手一松,身子在空中猛地晃了下,差点就一个根头栽到了地上。
他稳稳神,答了声:“好的!”
他马上跳下凳子,抓起茶几上的手机,小跑几步送到书房门口,樊雾接过去,眼神示意他动作快点儿。
何方点了点头,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回了客厅。
他嗖地跳上凳子,动作快而准地取下墙上的画,然后跳下来,小心谨慎地将画送到了门口墙侧的位置,确定画不会歪倒之后,他这才疾步走回去,把原先的那副山水画,双手擎着安装回去。
书房里,樊雾将手机递给霍的妻子。
霍的妻子露出一个不太好意思的笑容,接着便拨通了霍文诚的手机号,她边往里走边侧耳细听着手机里的动静。
樊雾目光紧迫地注视着她的脚步。
一下一下,每一下都击在了他的心脏上。
他有点儿紧张了。
若是霍文诚知道自己到了他家,会不会打草惊蛇,今晚的事情会顺利吗?
电话响了一声又一声,霍妻等得有些不耐烦,失落地放下了手机,转头对樊雾说道:“樊董,他真的没接电话。”
樊雾内心如释重负,紧绷的嘴角慢慢松驰了,他表情镇定地说道:“嫂子,我来找就好。”
客厅里的何方,将山水画挂回原处后,赶紧跳下来,把凳子挪回去,然后急溜溜地跑到门边,跟做贼一样提着墙侧的那副画,极小心极小心地拉开了门。
匆匆向楼下走去。
书房里,霍的妻子不死心,放下手机没多久,重新拿了起来,“不行,我还是给他发条短信吧,不能平白浪费樊董的时间,”她念念叨叨地,“樊董,等他回来,我一定好好说说他。直播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得提前做好准备才对,怎么能劳动您的大驾。”
樊雾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
打电话,霍文诚的手机调到了静音,可能接不到。可如果发信息,保不齐霍文诚在节目的某个间隙会看到,势必会影响到他。
“嫂子……”
他向前走了步,试图找出个理由阻止她,恰在这时,他握在手中的手机震了下,他抬起一看,就见何方发来了三个字:已出门。
樊雾内心的大石重重落下,他转而走向书桌,抓起桌上的那个精巧的相框,说道:“嫂子,是我搞错了,霍总让我拿的是你们的家庭照片,这张正好。您不必发信息了,我马上走。”
霍的妻子刚打了一个字,听闻找到了,表情不知所措,“樊董要拿的,是我们的家庭照?”
樊雾笑容和煦:“是啊,都怪我太笨了,今晚脑子犯轴,把照片想成了画,找这半天。”他晃了晃手中的相框,“我这就拿走了,回头让霍总捎回来。”
他抬步往外走,霍的妻子随手将手机放到了书桌上,追着去送他。
客厅内,一切如旧,只是不见了何方。
霍的妻子好奇地问:“何方呢?刚才还在这里呢。”
“他等不及,先下去了。”樊雾走到门口,回头叮嘱她,“嫂子,直播节目非常重要,关系到霍总在大家心里的形象问题,您就别打扰他了,一切等节目结束再说,可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