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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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道:“可是国史馆里前朝留下的卷宗,显示郑王府已经无后。你是怎么逃生的?我又怎么才能相信你是郑王的后人?”

“你不信也没有关系,这并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不过我也不介意证明给你看。”

裴寂说着,拉开身旁抽屉,怪出来一只镶金铜匣子,打开取出只半寸见方印玺,“这是家父的私印,国史馆应该也有存档,小时候就挂在我脖子上的。

“家父为灵帝忌惮已久,早就防着这一日。当时苗头不对,自然要做些防备。”

“那你们王府几个幕僚先后失踪,也都是有计划的。”

裴寂点头。“出事之前,我父亲当时预感到朝局不稳,于是假称我夭折,先遣人带我出了王府,送我到了泸州。我的养父母将我一手带大,直到我十三岁。果然我那年出府未久,灵帝便称家父谋逆,下旨满门抄斩。

“王府里对我父母忠心耿耿的那些人,都被遣散出来了。而幕僚徐幽与梁翼,则在出府之前由我父亲告知了我的下落。”

李南风心思转得飞快:“那杨姝的父亲呢?”

“杨姝的父亲是四个幕僚的其中之一,他们比较惨,被灵帝找到了。但杨姝进了宫,这件事我并不知道。

“我知道自己的身份时,是六年前,而那个时候徐幽他们告诉我的信息,只是杨家早已经死了,未来得及对我尽忠。”

六年前那会儿仗还没打完,这却也暗合了杨姝早前的供词。杨姝在到达皇帝身边后就与郑王府的人失去了联络。

以及,之前他们推测的,韩拓与郑王府的人勾结上的时间,也差不多这个时候。

她拿起这印章细辩,这章果然刻着郑王的名讳,有些年岁了。

裴寂究竟是不是郑王的儿子的确不重要,关键是,作为前朝宗室后人,身份敏感,他不会傻到明明不是还来冒充。

她把印还回去,脑子里堵着千百句话要问,一时间却不知从哪里说起了。最后她看到他这铜匣,脊背又突然一凉:“你是郑王的后人?!”

裴寂抬目。

李南风望着他:“这么说,林复是你的人?林氏也是你的人?”

裴寂道:“是。他们的父母亲,在王府当差。林氏是家母身边的人。有什么问题吗?”

李南风顿片刻,倏而站起来,屏息望着面前的他……

裴寂有些诧异:“怎么了?”

李挚是林复害的,程淑是林氏撺掇的,他们都是他的手下,所以前世他一进京,就策划了李挚的事故,然后又在竹心庵假意与她意外相见,再之后他离开京城,还让林氏撺掇程淑来撬她的墙角?

他就是元凶,眼下他却问她怎么了?

李南风知道他肯定手脚干净不到哪里去,却没有想到他会是害得她半生心伤劳苦的始作俑者,都说冤有头债有主,林复林氏虽然该死,但他们终究不过是个刽子手,真正的毒手是在这里!

她隔着桌子看着这个人,她纵然也被程淑迷惑过,但程淑只是个手帕交,而面前的他,是她斟酌之后决定要选为夫婿的人,对这样的人,她不可能草率,但为什么她从来没有发现他完全是在逢场作戏?

是他演技太好?还是她道行太浅?

她屏息半日,十指蜷紧成拳:“这么说你通过洛永接近我,从一开始就是场阴谋?”

裴寂双眉紧拧:“我从来没有想过主动接近你。是洛永自己找到我,在见过你之前,我并不知道他要把我荐给谁?”

“那你为什么肯出来当管事?”

他微顿:“诚如你所想,我是有目的的。我知道洛永在京人脉很广,他又着意强调你的不一般,很明显你非富即贵,而我需要这么一个机会接近权贵,得到我要的消息。所以我答应了。

“但我也没有想到会是太师府的小姐。我更没有想到,你真会看上毫无经验的我。”

“所以你会成为我的管事,根本就是个意外?”

李南风怎么会相信?“你既然知道洛永人脉广,那么你搭他的船进京会不是预谋?你进了京,又租住在他宅子附近,会只是顺势而为?

“倘若都是有计划的,那你通过洛永来寻求接近李家,或者说接近我的机会,会是不可能的?”

裴寂静默了片刻,说道:“看来我就算说不是,你也不会相信。”

李南风紧抿双唇,目光如刀落在他脸上:“我只相信敌人就是敌人,你如今是还没有做什么,但你不是有计划吗?不然的话你进京做什么?你隐瞒武功和身份做什么?你进京,难道不就是为了达成你不可告人的目的吗!”

晏衡扶剑立在外头,剑柄处已经攥出油来。

他现在不担心李南风有危险,反倒是担心裴寂会死的快,李南风手里两颗弹药,杀伤力可是巨大的……

第517章 光明正大

“目的是有,倒也不算什么不可告人。”裴寂开口。

“我料想郑王府是灭在灵帝手上,与我大宁,与我李家应是没什么瓜葛。

“你冤有头债有主,为何当初灵帝在世时你不去寻他报仇,不去夺他的江山,却要来对毫无关系的我们家下手?”

李南风望着他,“你以为你如今寻我说出这些能显出你多坦荡?你不过是走投无路,倘若不是因为暴露,你会想到来找我说这些?”

晏衡给她的弹药被她攥在手上,她的眼里泛着寒光。

“你又怎么知道没有关系?”裴寂目光从她的手移到她脸上,“既然你知道我是有预谋的进京,有过接近李家的想法,那你为何不想想这是为什么?

“李家究竟是不是清白,你就肯定自己全部都知道?你就那么肯定,我一定是师出无名?”

“那不妨就赶紧把你的意思说出来!”

裴寂知道这场见面不会愉快,但她会有这样激烈的反应还是出乎他意料之外。

正是因为他目前什么都没做,他才认为有相对和平的解决契机,如今她这样的态度,又谈何和平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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