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找到了苏洛,想让他强行打开病房门逼问薇薇安。苏洛还在迟疑不决询问详情,忽见一个白大褂匆匆走来。
走近一看,那白大褂面目清癯,正是昨日质问林简的那个秦歌。
秦歌疾步凑近向苏洛点头致意,而后转向林简萧振衣,语气颇为焦急:“请问你们谁负责顾海的具体治疗?”
林简不明所以:“我们两个都是?”
“那好。”秦歌低声道,“外面有个年轻人要求面前见顾总的主治医生,他希望你能出去亲自见他。你们方便么?”
两人莫名所以,糊里糊涂的点了点头。
秦歌左右环顾,又悄声道:“他反复叮嘱,一定不要告知顾总的母亲和未婚妻……看他的神情,似乎不像是空穴来风。”
“是吗?”萧振衣起了兴趣,他顺手从兜里摸出一根草来,三折四折歪七扭八,随后一把扯断——
“不错。草蛇灰线伏笔千里——这人确实有点意思。”他盯着断草,声音轻柔,“咱们得马上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吃动物婴儿由来已久。
红楼梦里贾母吃的牛乳蒸羊羔,那羊羔就是“没见天日”的。
第22章 白瑕
出乎意料,约他们出来的竟是一个清秀俊气的瘦弱青年。当萧振衣与林简拉开椅子在对面坐下时,他只是微微抬起漆黑暗沉的眸子,不动声色地扫过两人,目光冰凉似水。
“你好。”林简颇为局促的招呼。
“你好。”青年唇角一弯,露出一个若有若无的微笑。他端起桌上的白瓷茶杯,蒸腾而上的氤氲水汽模糊了他苍白的脸。
“两位就是顾海的主治医生了么?真年轻啊。”
青年的声音自水汽后传来,气息缓慢悠长。
“不错。”萧振衣瞥了一眼林简,神色镇静。
“是么?”青年低头欣赏茶杯里翻滚的绿叶,语气极为平静。
他轻轻晃了晃茶杯,低头抿了一口热茶,闭目久久不语。
“阁下有何贵干呢?”萧振衣冷声道。
“贵干?没有。”青年放下茶杯悠然一笑,眼眸之中却一片淡漠:“我不过是想问问顾先生的现状,姑且尽一点故人心意罢了——不知两位可能赐教?”
林简心头一跳:顾海的病情对顾氏关系至重,整个医院早已被下了封口令,对外统一口径只说是小病……这年轻人是什么来路,为何要关心顾海的病情?
萧振衣与他对视一眼,各自会意。林简转过头去,装出一副森严的面孔。
“不知阁下是什么人?”他竭力绷起声音压低嗓门,模仿苏洛训斥下属时的特色:“顾先生不过是偶感微恙,你这样打听是什么意思?”
“偶感微恙。”青年根本就没理会他那张板起的脸和冒牌的总裁腔,他悠然自得的搅了搅杯中茶水,语气平静无波:“原来是‘微恙’么?”
他这一句话出来,桌旁的气氛立刻就冷了下来。对面的两人虽尽力装得不动声色,却都暗自瞟来瞟去疯狂互换眼神——
“卧槽这是怎么回事?这男的好像知道点内情啊?”
“妈了个哔的你不是说草蛇灰线吗?你特么也一头雾水?”
“算卦又不是剧透!哪里有那么详细!”
“现在怎么办?硬挺着说他一派胡言还是干脆招了?”
“桥豆麻袋,待老夫先搞个射覆……林公公你先拖拖时间——”
“两位眼睛不舒服么?”
“没有没有!”林简忙道,“啊——只是——只是没反应过来……”
“没反应过来?”青年淡淡一笑,“我不过是问个病情,两位有什么反应不过来的?莫非顾总的病情涉及个人隐私么?那就恕我冒昧了。”
“不是不是,只是——”
“只是没什么!”萧振衣霍然站起,一口截断林简的支吾,“阁下所料不错,顾先生的确已经命若游丝——不知你有何指教?”
他这样仓促而来,桌上两人简直是猝不及防。只见那青年面上一呆,原本苍白的脸色连最后一点血色也褪去了。他目不转睛的谛视萧振衣,嘴唇微微颤抖,惨白乌青。
好半晌,那青年才缓缓挪开目光,哑声道:“是吗?”
“不错。”萧振衣神色严峻。
“原来如此。”他垂下眼帘,表情暗沉难测,“不知又是什么病症呢?”
这次萧振衣藏了实话:“梦魇不安,气血两虚,病势沉重不起。”
骤然听到这话,青年的面色愈发难看,眼眸中竟然有了一丝恍惚。沉默良久,他掏出一个造型颇为朴实的钥匙链来搁在桌上。
“既然如此。”他慢慢起身,目光寸寸扫过两人,“我就不干扰两位工作了。这个钥匙链,就麻烦两位转交给顾先生吧。”
“——对了,如果见到顾先生的妻子薇薇安,就说白瑕拜上吧。”
青年迈开步子,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剩下二人相对无言——
又是薇薇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