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异国他乡的孤寂之地,一个人怎么死都有可能。但是两个人,也许还有活下来的机会。
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求生本能让钟晚亭完全感知不到十二月北欧狂风呼啸的寒冷。名牌速干内衣似乎并没有发挥它原本应有的作用,她只能感受到冷汗洇在背脊皮肤上的滑腻。
“坚持住!”她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声音,呼吸依然很急促。
她的老板,好吧,准确的说——她老板的老板的老板,x集团的所有者,亿万富翁启先生,正在她怀里奄奄一息。
启正侧身躺在雪上,头枕在钟晚亭伸开的胳膊上,老实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姿势了。尽管觉得眼皮很沉,理智还是告诉他应该尽力保持清醒。他费力地睁开眼睛,眼前的姑娘是一张略熟悉的脸。
“gloria,sophia,还是blanca?”他脑子里发散地搜索起来此次出差同行的女员工名字。
从这个不寻常的姿势看过去,他只能看到她柔美的脸庞,眼睫毛由于眼泪已经结冰了,有些滑稽,但是在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躺在圣母的怀里,等待救赎。
这样结束一生似乎也不坏,他甚至有些开心地想。
启正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平静,头上却传来越来越大的呼吸声。这位女同事显然是吓坏了。
是啊,谁要是出差异国碰上暗杀和雪崩,估计都会崩溃。
钟晚亭只恨自己为什么没有上过急救课程,但好在在极度寒冷下,启正的伤口似乎没有多少血流出来。
雪崩后的雪山骤然安静下来,似乎所有的生物都失去了踪迹。
“雪崩了,会有人来找我们的。”启正费力地说,“我不会有事的。”
钟晚亭被这个简单的回答瞬间宽慰了。她的眼睛迸发出来的亮光让启正在这个时候忍不住咧开嘴角。
“那个人,那个拿着枪的人,已经被雪埋了。”她冷静地描述,“我们暂时安全。”
钟晚亭刚才亲眼看到一场谋杀行为,那种行为干净利落地好像电影一样。
一个幽灵一样的人影穿着全白的滑雪服,踩着滑雪板,静悄悄地顺着山脊出现了。不同于一般的滑雪者,他的手上并没有拿滑雪杖,而是一把超级大的来复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