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晚亭发现启正时,他正在百无聊赖地自己动手用贝壳和死去的珊瑚搭建一个小屋。启正从小到大被教育的方式就是,人必须要参与体力劳动,没有劳动就不可能生活,也是消耗和散放能量的好办法。
他回想刚刚和心理医生的谈话,狗屁的心理学博士。
“will,你要理解,这是非常自然的。”对方循循善诱。
“我知道,你不用再跟我重申童年阴影,人性,需求之类的话了。”从他所在的阳台看下去,蓝天白云,海水清澈剔透,周围的浅水区域遍布色彩缤纷的珊瑚礁和鱼群。可是启正却难以抑制住暴躁。
“虽然你也知道,但是我必须重申,人天然就有寻求亲密的心理需要,皮肤的触摸比语言更具有慰籍作用。最好的解除饥渴的方法就是得到抚摸....”
启正没等他说完就合上了电脑。
庸医。
启正病态地喜欢被抚摸的感觉,如果长时间没有被抚摸和拥抱就会感到焦虑和悲伤。而且他对于气味非常非常敏感,喜欢被对方的气味包围的感觉,就像是...柑橘味。
这个味道好像就在他身边。
“启先生。”
啊,不是幻觉。
面前的女孩怒气冲冲,蛾眉倒蹙,凤眼圆睁。一头的长发,给海风吹得乱飘。
“启先生!”钟晚亭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轮椅上的男人。他太引人注目了,就像磁石吸引铁器一般,让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在他身上。
不过好看的皮囊并不能抑制住她现在的愤怒,“您能解释下为什么我突然,在我未被通知、也没同意的情况下,就到了这个,呃...”
这时候启正才发现自己,不自觉的伸手挽了她的头发。
他内心震动,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地收回手,补充完她的话,“这里是圣玛丽岛,很漂亮,不是吗?”只见钟晚亭两边脸颊连同后面的脖颈都红了。
“我的意思是,我并没有同意来这里!”来之前明明想好了,要条理清晰地问个清楚,但是在这种情境下,钟晚亭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出口就觉得味道有点不对。就像是,就像是恃宠而骄的怨妇一样。
他明明早已知道,爱情不过是一场漫长而令人愉悦的双人游戏、一次小心翼翼的自我与自我间的权衡。更何况,之前失败的经验令他毫无自信。也许他并不是一个心理健康、健全的人,合适爱情这个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