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则明:“我没怎么跟女生出来散过步。”
白乐:“其实你可以不用把我当成女生,这样你下次跟别的女生散步的时候,还是可以说这句话。”
傅则明:“……”
二人走到一栋商业写字楼前, 周围梧桐树上的叶子已经完全枯黄了。
傅则明:“就有的时候吧,出来走走也觉得落叶挺美的。”
白乐:“这其实是树的自我保护机制,它要是到了冬天还保存着这些叶子,供养枝叶的还比不上自身光合作用产生的养料,说不定明年就死了,不大好。”
傅则明:“……”
风还是挺冷的,白乐把手缩进袖子里,正打算往回走,却看见面前的写字楼里走出几个人。几个秘书拿着文件走在旁边,其中一个男人白乐不认识,旁边站着一个助理,再旁边……
“白老师,不走了啊?”傅则明偏偏在这个时候开口。
她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江闻朝就看了过来。
他工作的时候永远保持的是温和与谦逊的态度,毕竟年纪不算大,来往的又都是些前辈,决策毫不手软的同时给你一种人畜无害的感觉,所以他会经常戴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把狐狸尾巴藏得很好。
现在也是,深秋室内和室外的温差在他眼镜上微微结了一层雾气,只能清晰看到下颌骨和薄唇,白乐完全看不清他的眼神。
“怎么了,江总?”一旁的男人疑惑着看过来。
白乐连忙转过身,拉着傅则明就走。
“白老师,那是你的前男友吗?”一直跑到蓝宇时报大楼面前,二人才停下来。
“那是个大变态。”白乐喘了口气,拍拍自己的胸脯。
傅则明往回看了一眼,只见几人正在握手道别:“江总做事一向挺狠的,相处了这么久的堂亲,说送局子就送局子。”
“你知道他家的事儿啊?”
“知道一点儿吧,我听我父亲提起过。自从江槿出事之后,他母亲的精神状况就一直不大乐观。”傅则明神色认真,“所以你嫁过去不大好的,要不你考虑考虑我吧?”
白乐语重心长:“别想太多,大千世界形形色色,少年你的路还长。”
“那你为什么要亲我?”
白乐有点心虚地低下头:“这个,我不是跟你签合同了吗……”
二人走回电梯,只听身边传来一句喃喃“谁想让你跟我签合同啊”。
这些评论文章白乐在家里也可以写,傅则明没有要求白乐的打卡时间,于是白乐中午就买了点菜回到原正山庄。顾盼兮刚刚睡醒的样子,盘腿坐在客厅下沉式空间里读剧本。
“我今天中午做猪肝汤,你是吃内脏的吧?”白乐看食谱上说疗养期吃猪肝比较好。
“嗯嗯,我是吃的啦。”
顾盼兮今天精神看起来好了很多,嘴唇上有了些血色,饭也多吃了几口。白乐下午约好了要见杨女士,稍微整理了一下厨房就出门。
二人约的地点是很寻常的一家咖啡厅,杨清苑穿着西装款女士上衣,下身是一条丝质阔腿裤,脖子上缠着一条丝巾,和平时看上去没有什么区别。
白乐走近才察觉到她的妆化得很浓,遮盖住眼边的憔悴。
“我现在跟你见面竟然也要挑地方了。”杨清苑喝了一口咖啡,姿态优雅。
白乐坐在她对面,也点了一杯咖啡,放在盘子上一口都没动。
“钥匙。”她把一个布袋子递过去。
“谢谢。”杨女士把咖啡杯放在桌上,动作依然保持着一份从容。
“陆家现在怎么样?”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吧,陆乾有能力,但不一定有运气让陆家东山再起。”杨清苑也没有遮遮掩掩,“毕竟以前得罪的人太多,上头被竞争对手压得死死的,下头又拖欠工人工资,名声臭了,什么都挽救不了。”
白乐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什么心情。
现实往往比单一的故事线复杂很多,不是一言两语可以说尽。比如说白乐不知道杨女士跟陆问驹之间到底是什么感情,或许曾经也有过感情,只不过被更大的利益给掩盖掉了。再比如从前杨女士没有改嫁一个人带着她的时候确实也吃了很多苦,后面教导了她很多,却没有问过她愿不愿意。
现在好像事情回到了原点,杨女士离婚打算回到兰城。
坐了一会儿,咖啡还是温热的。
白乐起身:“我得回去了。”
杨清苑也跟着站起身:“我也要去赶高铁了。”
二人说了一句再见,白乐乘上回原正山庄的计程车,回头看到杨女士站在路边目送她。
下了计程车,白乐顺着山庄的小径一路往上,路旁的叶子刷刷地落,几乎铺满了一整片草坪。
推开门的一瞬间——“啊啊啊白乐!我的毛毯!”顾盼兮飞也似的窜过来,“小灰在我毛毯上拉shi,你快管管它! 把它烤了吧,我们今晚吃兔肉。”
白乐被她吓了一跳:“你先别着急,毛毯呢?”
“扔了……”顾盼兮欲哭无泪,“我最喜欢的毛毯,陪伴了我半个冬天。”
屋子里amy正在打扫,转过头看着白乐,友善地笑了笑。
小灰乖乖待在笼子里,或许它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事,依然吃得很欢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