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落安掀起眼皮看谈琛,发现谈琛正在笑,意识到自己被逗弄,有点气急,但更多的高兴爆发似的盖过其他情绪。
他嘟着水红嘴巴,小鹦鹉似的,娇气地骂了谈琛一句坏死了,又快乐地笑起来。
谈琛看着梁落安因为愉快而微红的脸蛋,目光盈盈的,洋溢着一种小孩子的天真快乐,好像冰河解冻后第一条游鱼跳出水面泛起的涟漪,一圈一圈地荡漾。
他想,他的落安简直是全世界最可爱的人,所有好时光的宠儿,就是想要什么都该得到。
第36章 梦寐以求的生活(一更)
租房计划实现得非常顺利。
虽然梁落安认真罗列的外出租房的二十条好处并没有起到实质性的作用,甚至都没能成功说服梁妈妈和谈琛,但他收集整理房源信息的工作做得很好,细致分析了优缺点和性价比,同时考虑到梁落安本人和谈琛的个人喜好和需要,他们很快确定目标。
两天后,谈琛带着梁落安去实地考察了一番,次日签订合同,做了一些后续的工作,开始着手整理行李。
在夏季最炎热的时间到来之前,梁落安和谈琛搬进了位于学校东门附近的小公寓。
为了庆祝乔迁之喜,他们躺在新家刚刚整理好的双人软床上,放肆地点了八斤外卖麻辣小龙虾,一份花甲粉,在等待外卖期间又到楼下超市买了冰镇啤酒,梁落安不喜欢啤酒里的气泡,于是谈琛又给他买了柠檬味果汁。
路过道边烧烤摊时,烤物的香气混着浓烟吞没人影,梁落安被熏得咳嗽,直流眼泪,站在花坛边揉眼睛,让谈琛再去买一些烤韭菜烤蘑菇和肉串回来。
两个人拎着不计其数的大小袋子回到家,手指勒出红印,洗手的水先暖后冰,他们在水龙头下贪凉,把手和小臂冲洗到潮冷。
谈琛,我们有自己的家了!梁落安开了两罐冰镇啤酒,为了和谈琛象征性地碰杯子,只喝掉表面冰凉凉的酒沫,脸颊受刺激似的揪起来,就把沾着水珠的啤酒罐推给谈琛,乖乖喝自己的柠檬饮料。
他们带着一次性手套剥小龙虾,鲜红的虾壳在桌上堆成火焰山。
吃到一半,红油透过廉价的薄塑料沾到手上,黏糊糊的。
谈琛摘了手套,去水龙头下冲手,回来用纸巾擦干,在碰到某处时微不可闻地抽了口气,眉头微皱起来。
搬家的时候不晓得被什么东西划伤了手,当时谈琛没在意,后知后觉痛起来才发现食指内侧一道纵贯的划痕,似乎有些深,向外轻微渗血,现在又被红油刺激到,正肿成一段肉条,一跳一跳地疼。
梁落安见谈琛皱眉头,凑过来看他的手,伤口红肿弯曲着,像一条蛰伏在指节里的恶虫,让谈琛感到疼痛。
啊!谈琛,疼不疼啊!梁落安紧张地看着谈琛受伤的手指,急得手里的小龙虾掉在桌上,准备起身,我去买碘伏和创可贴吧。
不用,别忙活了。
谈琛拽着落安的胳膊,让他坐回来,笑着看他:不怎么疼,没事。
这种笑不是为了安慰梁落安硬挤出来的,谈琛此刻的开心看上去特别真诚而没心没肺,好像受伤的人不是他一样,让梁落安无处安放的慌张变得有些过意不去。
他撅着嘴,重新开始剥小龙虾,谈琛,你活得太没质量了。
以后还是我来照顾你吧。
不痛不痒地埋怨一句,梁落安把剥好的虾仁递到谈琛嘴边,碰碰他鲜红的嘴唇,看着他吃下去。
我剥的虾好吃吗?梁落安期待地问。
好吃。
那,谈琛,梁落安又问,你觉得幸福吗?谈琛认真地看梁落安,认真到忘记咀嚼直接吞咽,喉头有红油弥留的辛辣感觉,他处在辣到流泪的难受顶峰,还是要急不可耐地告诉梁落安:特别幸福。
谈琛梁落安不可置信地看着谈琛,你,你不会是被我感动哭了吧?原来你是个这么感性的人吗?乖哦,别哭别哭。
真像是在哄小孩儿。
谈琛喝了口水,缓过劲来,用一种晶亮又狡黠的目光看梁落安,凑近了他的脸,有些骄矜地轻声问:我像是小孩儿吗?这么哄我。
小孩儿嘛倒是不像的。
梁落安瓮声瓮气地答。
那要怎么哄?谈琛有些沙哑地再次问。
或许因为谈琛突然侵略性地逼近,距离暧昧,面上扑着急促气息,潮热又泛泛的,让梁落安像是笼屉里正被蒸烤的虾蟹,耳尖和脖颈变得潮红湿粉。
梁落安感到自己即将沦为盘中餐,于是乖觉地讨饶,嘟起嘴巴在谈琛唇边亲啄,发出啵的一声,脆生生,大眼睛看着谈琛,小狐狸一样皱鼻子,赧赧地问他:这样哄,可以吗?不够。
谈琛笑笑,似乎表示满意,但有些得寸进尺,不过理由听上去非常充分,成年人,胃口总要大一些。
他身体前倾,先轻轻碰了碰梁落安的嘴唇,又重重地吻上去,分担他嘴唇上的辛辣,被感官的刺激激发了蓬勃的食欲。
野兽一般侵略性的姿态,梁落安完全无法招架,他的后背只能隔着谈琛的手掌被迫抵在墙壁上,嘴唇被亲吻过后变本加厉的鲜艳,眼睛湿漉漉,像是受了欺负,到头来又向作恶者告状:谈琛,你喝酒了,别当醉鬼不要这样欺负我了。
我没有喝醉。
谈琛这样讲,眼神却不清明,好像隔着氤氲的蒸汽,深处是熊熊的烈火,飘出干燥滚烫的火星,我是幸福得要昏头了。
恋人之间总有不言而喻的默契,有时一个眼神就能心照不宣。
梁落安捧住谈琛的脸,抿着嘴巴,好半天才挤出一句要先洗澡。
他们接着吻,转进新家宽敞整洁的淋浴间,只是水温有些热,热得让人逐渐忘乎所以。
谈琛,下次不要在浴室弄了。
梁落安被谈琛抱回床上,用泡得柔软发白的指尖点点谈琛的嘴唇,疲惫甜腻地埋怨:里面太热了,蒸得人腿脚发软,我真的站不住。
那就不在浴室。
谈琛捉住梁落安的手,轻轻吮了吮,手臂环住细软腰肢,突然又把梁落安搂得很紧,绵绵的皮肉贴上滚烫紧致肌群,谈琛用鼻尖碰了碰梁落安的,又有想要重新压上来的势头,并且找到看上去非常有理周到的借口:要不再试试新床吧?以后可是要常用的。
梁落安抽出手,急忙捧住谈琛的脸,阻断他即将接踵而至的热吻,无力地抱怨:谈琛,今晚不要再弄了,澡都白洗啦。
那好嘛。
谈琛倒也不焦躁,好脾气地学梁落安的语气,笑着埋进他颈窝里,改亲他的脖子和耳后,和梁落安咬耳朵,知道你娇气。
梁落安不满地抱起谈琛的手臂,在软肉最多的地方咬了一口,报复似的,听到谈琛猝不及防又略显做作的一声哀嚎,这才心满意足,快乐地窝进谈琛怀里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