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门打开又阖上,雨水噼里啪啦掉下来,他撑开伞:“那不然?”
温盏心脏怦怦跳,嘴硬:“万一不是。”
商行舟抵了下腮,散漫地笑:“你爱好挺特别。没病没伤,给自己买消肿药水——你喝着玩?”
“……”
温盏仓促地移开视线,不看他。
两个人并肩往前走,有没带伞的学生头顶书包,在路上奔跑。
她半天不说话,商行舟声线清澈低沉:“我刚话说一半,你跑什么。”
温盏没懂:“嗯?”
“我周五晚上有课,要期中考。”要不是因为这个,他爸也不会把他放出来。想到这儿,商行舟扯了下嘴角,“考完就十点了,赶不上livehouse。”
温盏微怔。
像被什么东西戳了一下,她缓慢地眨眨眼。
微小的,泡沫一样的快乐,一点点从心里蔓延出来。
所以,不是她的错觉。
他就是在解释。
在……跟她解释。
“这样啊。”温盏面上不显,心里又偷偷开心起来,“那,我给你带乐队周边。”
空气湿湿的,有点冷。
商行舟一侧肩膀被雨淋湿了,他侧过头去看温盏,她走在伞下,风吹动鬓边碎碎的黑发,衬得脖颈肌肤格外白皙。
喉结滚了滚,商行舟心里浮起一丝说不明白的燥意,许久,他移开目光,低声:“行。”
考试时间定在周五晚上,七点半之后。
刚六点,石一茗就把商行舟从宿舍薅了出去。
商行舟烦得不行:“干什么?”
石一茗理直气壮:“去观测位置啊,万一我俩隔得很远,我看不见你的卷子,就只能靠眉目传情来传递答案了。”
商行舟被他的措辞恶心到:“滚。”
“商爷,你不懂。”石一茗狗腿,“我能考上t大,靠的完全是祖宗显灵,但你不一样的,你是……”
他忽然想不到形容词,商行舟撩起眼皮:“我是?”
石一茗谄媚:“你是好学生。”
商行舟笑骂:“叫爹。”
考试前教室封了不让进,俩人站外头。
商行舟靠着围栏还又翻了会儿书,这段时间没晴天,黄昏雨丝细细密密的,好多女生路过走廊,偷偷看他。
石一茗仰头看天:“怎么就我们系要期中考啊,烦死了,等会儿出去玩吧,今晚不回来了。”
商行舟想到什么,拒绝:“不去。”
“怎么?”
“我考完试,去接涂初初。”
“……”
石一茗瞳孔地震:“我靠,有没搞错,你什么时候对她这么好了?”
商行舟这个人,外冷内热,并不是那种会迁怒别人的性格。
所以石一茗知道,他不会因为不喜欢涂雁晚,就连坐涂初初。但他同样清楚,商行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压根儿没心思搭理这个继妹。
商行舟没说话,手机微震,他拿出来,皱了下眉。
然后打回去:“喂?”
那头很嘈杂,石一茗离得近,也没听清在说什么,依稀只听见“你快过来”。
商行舟脸色沉下去,问:“温盏呢?”
涂初初快哭起来:“我不知道,她不见了。”
石一茗感觉身边人的气压一下子变得很低,商行舟几乎一字一顿:“涂初初,你他妈再给老子惹事,老子给你卖了!”
石一茗:“?”
啊,说好的温柔哥哥呢?
三言两语挂断电话,商行舟脸色不太好看,将课本装回背包,拉上拉链。
他问:“考试几点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