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那只燕子也不知道是长大了还是青春期到了,开始扑棱棱地拍打翅膀企图起飞。
杨珂每次看到了都要尖叫,温盏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跟学校商量了下。
干脆在它之前筑巢的地方,修了个新窝。
——说是“新窝”也不确切,燕子筑巢的方式很特别,学校的人其实是找了个小筐,把它连鸟带窝挂那儿了。
前后弄完十五分钟,商行舟跟学校工人道了谢,从梯子上三步跳下来。
“你瞧这个怎么样。”他指指鸟,“现在它妈来不来找它,就全看它的造化了。”
温盏眨眨眼,牵着他去洗手。
涂初初跟个电灯泡似的挂在后面,幽幽的:“你俩好像一对在放走自己孩子的父母,深情脉脉的。”
石一茗被她呛到:“你这什么鬼比喻。”
“不是啊,我就觉得。”涂初初想得特别远,很认真,“如果未来我哥和盏盏有了孩子,要去外面读书,他们送他走,估计也差不多是现在的样子。”
“听见没。”石一茗怪笑,“你妹让你赶紧生一个。”
商行舟笑着抵了抵腮,踢他:“滚,我媳妇才多大,你怎么不生。”
温盏偷偷摸摸耳垂。
石一茗怪叫着逃跑:“这不是没姑娘愿意跟我生吗!”
风轻日暖,从教学楼往南门走,穿过学校广场。
天空高而远,碧透的湛蓝色,有人在草地上追逐着放风筝。
温盏攥着商行舟的手去水管下洗,看着他把刚刚蹭到的灰尘都洗净、擦干。
然后,她挺较真地,温声说:“虽然感觉它大概率是找不着妈妈了,但还是替燕子谢谢你。”
和风迎面,商行舟微眯起眼,她离他太近,皮肤白皙,脸颊看起来软软的。
几乎情难自禁地,下一秒,他覆唇蹭过去。
“那还是生一个吧。”
非常轻盈的一个吻,像刚刚来临的春天一样。
温盏睁圆眼。
商行舟轻笑一声,侧过来,声音很低很低,热气绕个圈打在她耳朵上,泛着克制的哑:“你这么可爱,让我老想着,干别的。”
温盏脑子轰地一声,被热气席卷。
涂初初跟他们隔着一段距离,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他们互动好亲昵,每天都在贴贴。
她捧住脸,唉声叹气:“我也好想谈恋爱,怎么都没人跟我告白呢,是医学生不配吗?”
裴墨跟在她身后,漫不经心地耸拉着眼皮回消息,听见这句,手指一顿,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你才几岁,想这个。”
纪司宴手一抖,震惊地转头看他:“你怎么也开始说这种猪话了。”
裴墨:“还有谁说过?”
旁边的商行舟像一条大型犬,摇着尾巴索吻。
纪司宴怜爱地看他一眼,收回目光,示意:“就你旁边那个,已经谈恋爱谈疯了的。”
裴墨:“……”
大四在即,一票人都在头疼暑期实习的事儿。
裴墨不动声色收回视线,提醒他们:“还谈恋爱?你们不如多想想正事。”
“我哪有正事要想,我才大一。”读医要读五年呢,涂初初想到明年这伙人毕业可能都不在北城了,她还要一个人读书读好久……
她无聊地低头踢踢石子,“我已经买好票了,今年夏天就去音乐节寻找真爱,你们真不跟我一块儿?”
裴墨按熄手机屏幕,平静地收进口袋:“商行舟。”
商行舟吊儿郎当地回过头。
裴墨:“你妹暑假要去音乐节一夜情。”
涂初初:“?”
商行舟正攥着温盏捏手,微眯下眼,不太耐烦地看涂初初:“怎么了,你要死吗?”
涂初初:“……”
被她一提醒,温盏忽然想到:“你记不记得我上次送你的皮革小马挂坠?”
商行舟回过神,耸眉:“嗯?”
“初初说的那个音乐节,在海边。”温盏眼睛亮晶晶,“今年,也邀请了那支乐队。”
商行舟懂了,睨她:“想去?”
温盏挠挠脸:“如果你有空的话。”
她很早之前就说想看海。
商行舟躬身,散漫地笑着,凑近她:“叫声哥哥,亲我一口,陪你去。”